景央留下的記號追過去,那裏也就是一地的屍體和箱子,景央右手執長劍劈開箱子,裏麵大片的金色晃得人眼睛疼。
“現在怎麼辦?”她側身問謝染,此行目的在於警醒鄭家及其背後的人,他們打探了小半年,摸清了動向卻也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還不能動。
“人死了,東西留著吧,總歸留的多,日後的罪也更重一些。”
忙活完這場,謝染帶著景央回了魏王府,浮石居的燈還亮著,她衣服也沒換就趕了過去,“明安寺裏有大量的黃金,兵器還有古玩,看得出來鄭家是鐵了心要幫成王。”
蕭琢摩挲著謝染帶回來的東西,一想到這是要被送去成王封地的,便不由笑了起來。
“真是瘋了,太子才剛剛倒台便有這麼大的動作,他當陛下是傻子嗎。”蕭琢搖了搖頭,那位除了有著高貴的出身和強大母族支撐,當真什麼也不剩。
謝染見差不多了,要和蕭琢告別:“我的任務完成了,先回寒水齋去了。”
“謝染。”蕭琢叫住了她,明明想要關心一下也不知道用什麼立場去說,最後也是換了措辭:“明日他會過來,你們好好聚聚吧。”
這個他,在謝染這裏不需要多說,她轉身對著蕭琢的目光,很溫柔的說:“多謝。”
人走了許久,蕭琢還未收拾好情緒,他們在一起四年多了,什麼都不像最開始那樣美好,他覺得自己是有錯的,不應該把她也拉進漩渦中來。
但是,他們好像從來沒得選擇。
微光照拂高聳簷角,巍峨壯麗的宣政殿被日光覆上一層金輝,蕭琢沉穩低斂的站在那裏,誰說了什麼跟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想看的已經看到了,鄭尚書一直魂不守舍,連帶著成王表情也不是很好。
下朝之後,蕭琢被皇帝召見了。
說起來,蕭琢對這位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他素來威嚴又自私自利,但凡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一丁點損害都要加倍的讓人償還,誰要是不順著他的心意,隨時都可以被舍棄。
他的兄長,被廢的那位太子殿下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前幾十年受盡恩寵,隻做錯了一件事就萬劫不複。
“朕聽聞,你府上那個妾室昨日跟尚書夫人打起來了。”蕭臨淵一邊翻著奏疏一邊問,也沒有看蕭琢,聽不出什麼情緒。
蕭琢扮出他在蕭臨淵麵前一貫的樣子,惶恐斐然,戰戰兢兢,“陛下,是,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是那王夫人挑釁在先,怨不得阿染。”
“你倒是很維護她。”蕭臨淵哼笑著,“朕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耽於美色便罷了,你兄長才出事,你便大辦壽宴,怎麼,看上了儲君的位子,覺得下一個上位的就是你了?”
“臣不敢!”蕭琢連忙跪下,身子抖著,一副過度受驚的模樣。
“不敢最好,不要肖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滾回府去閉門思過。”
“是,臣告退。”蕭琢躬著身子退出去,出了甘露殿,臉上的驚懼害怕消散的一幹二淨,繼而換上了幾分了然。
從宮裏回去,蕭琢心情都頗為不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陸節忍不住問:“殿下,您到底是要做什麼,太子倒台,您和成王晉王都是有機會的,這一鬧叫陛下生了厭,閉門思過啊,外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看。”
蕭琢正閉目養神,許久沒有答話,等到眼睛半眯開才玩味開口:“閉門思過,總比掉腦袋好吧。”
陸節不懂,“什麼意思?”
“連你都知道,接下來是成王晉王與本王之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們身上,站的太高了,摔下來可就苦了,倒還不如退下來一點,慢慢上去。”
論背景,他不如成王,論實權,他不如晉王,與其等著他們兩個出手,他自己退了反倒是最好的選擇,留著他們去爭,去頭破血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