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如果隻有一個賀若連也就罷了,現在呈圍攻之勢,防不防得住,就兩說了。
賀若連不急,扭了扭脖子,看著風景。
隱白也不急,命令船夫停下小船,讓柳儼如護著常歡找角落坐好,玄雲自然早已將紫樺護得嚴嚴的。姚政見沒人理自己,蹲一邊自動隱匿了。
載著弓箭手的三隻小船,很快便駛入了大家的視線,在周圍停靠,船上的近十名弓箭手蓄勢待發,似等著最後的命令。
“白兄,你說,是放箭留下個屍身好呢,還是將夫人借與我幾日好?”這話怎麼聽怎麼厚顏無恥,偏偏賀若連還說得振振有詞。
隱白麵無表情,淡淡搖頭:“都不好。”
“好吧……那就……”賀若連撫了撫指甲,頓了頓,冷聲說道,“放箭!”
弓箭手應聲動作,箭矢勢如破竹,呼嘯而來。
隱白嘴角隱隱一翹,跟姚政使了個眼色,兩人高高躍起,重重落下,落在船的同一側,使的可是千斤墜的功夫。小船不過是個橡皮艇一樣的存在,怎經得起如此強壯的兩個男人對他的摧殘,噗通一聲便翻了個個兒。
船家遁水,第一個跑了;紫樺被玄雲扯著,往水裏一紮;姚政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保護柳儼如;隱白自然護著自家老婆常歡。
賀若連似乎早已料到有此後招,一個空翻,就撤回了弓箭手的小船。
放箭的看來已得了令,箭箭射向常歡。隱白青峰寶劍揮出,堪堪擋住魚貫的暗箭數枚。本打算帶著常歡下水,可此刻下去,反倒危險,因為箭矢都是自上而下飛來。隱白見第二批弓箭襲來,來勢洶洶,未必能統統擋住,於是一個縱身,欲將不知所措的常歡,從唯一安全的方向帶走。
唯一安全的方位,是上天。可是事與願違,有一箭疾速而來,與之前的箭矢無論力度和角度,都有不同。竟是賀若連,冷笑地拿著強弩,躍到半空,滿弓飛射。
這個角度,正是隱白帶常歡縱身躍到之處,眼見著常歡就要中箭,倏地從空中冒出一人,伸手去扯常歡,試圖將她拉離弓箭的目的地。
的確,那人的方位,正能將常歡安全轉移。可隱白卻不肯放手。
於是,下方有危險,上方有怪人,不救常歡不可能,要救常歡一條路——那便是拿自己做肉盾。
隱白將常歡裹在懷中,飛射的箭避無可避,擦著他的肩膀就過去了。雖然沒當靶心,可衣衫已破,見了紅了。
“白爺,是我。我來護著小姐吧。”來者自報家門,讓隱白放心把常歡交給他。
怎麼可能……隱白心中暗呼僥幸,肩膀擦傷並不能太影響他的行動力。其實,他一早就認出了憑空出現的人物,不就是白猴山上,五爺的暗衛——一風麼。突如其來的幫手,並不能讓隱白安心托付常歡,特別是,他還是五爺的人。若是以前吧,五爺、蕭逸清,不管誰來護著常歡,隱白或許都會強迫自己放手,可現在,且不說常歡這個狀態,就算正常,他也不會易手。要知道,如今常歡是他正大光明娶回來的妻啊!他的妻,絕不假他人之手,無論是何居心。
“白北傲,你不想解她的毒麼!”空中傳來賀若連洪亮的聲音。
想,可我不信你會給她解。隱白心說,不露聲色,將常歡擱在背上,一個蜻蜓點水,朝著剛才畫舫的方向縱去。岸邊太遠,此刻隻有畫舫可以歇腳。越是人多,越是安全。越是魔窟,越要甲醇……
常歡是主角。沒了常歡在場,剩下這些人倒是安全了。會水的架著水性差的,朝著岸邊遊去。一風一早就識趣的消失了。連帶著賀若連的三艘小船,亦漸行漸遠,好似不曾停留過一般。
在湖上能借力之處甚少,隱白憑借一口真氣,在畫舫周邊停駐的小船上歇了腳,取了船上不知誰人留下的披風,遮住傷口(也就是偷了件衣裳……)。不知賀若連的船是否會折返,隱白不敢逗留,徑直上了畫舫,還就回到剛才看花魁比賽的那個桌子。
這次遇襲,不過是電光火之間的事兒,再次回來,台上才剛進行給花魁頒獎的儀式。
雖然低調,隱白的折返仍舊有人關注,且最為關注的還是台上風光無限的那幾位姑娘。見常歡有些異樣的神情,如玉和小蓮幾欲前往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