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沒有簾子礙眼,常歡仔細打量,這人……不用打量,這人化成灰她都認得!這倒黴催的、鬧失蹤的、說話不算話的、該死的……不是那隱白又是誰!怪不得會吹《蘭花草》,弄半天是從自己這兒批發了去的!這家夥倒是好記性,聽了一次就背出來了。記性這麼好,怎麼把自己的承諾給忘了?若不是忘,便是故意不做到的!騙子!
在場的除了常歡認得隱白,小玉兒也是見過的,她看看隱白,又看看常歡,感覺氣氛有些詭異。
隱白輕輕歎息,終是站了起來。他拔高了,卻顯得清瘦了些,一樣的溫潤淡泊,一樣的俊朗英氣,隻平添了一份滄桑感,去了幾分孩子氣,多了幾分男子氣,今日的隱白,散發著獨當一麵的氣勢與俯視眾生的霸氣。
常歡往那幾個換畫像的男子身後靠了靠,這些男人雖然萍水相逢,卻不會有機會騙她,相比較而言,此刻她跟願意親近他們。摸了摸連,才想起自己戴著麵具呢,對麵的隱白都不知道是不是認出自己。
隱白自然是認出常歡的,不止認出,此行的目的便是她。他穩步前行,走到高挑女子的麵前,拱手行了半個禮:“小姐不應當在此處多逗留,此刻回去便罷了。”
高挑女子露出些別扭勁,站到“女仆”邊上:“本……本姑娘想在這兒待會兒。”
隱白的語氣聽不出是恭敬還是威脅,緩緩說道:“在這裏本也無妨,隻是惹了這麼大的亂子,即便有護衛跟隨,回去也不好交待。太子的貼身護衛跟隨小姐,小姐的安全自然無憂,隻是那邊的病人可不願意見小姐這般莽撞。這裏是相親之所,莫非小姐真有心在此處定下終生。”
“在這兒定終生怎麼了?這位姐姐來這兒,不就是找伴侶的麼?要你插什麼手。狗拿耗子。”常歡隱匿人後,陰陽怪氣地嘀咕了一句。
隱白呼出一口氣,轉頭對“女仆”說:“擅自帶主子來這兒,膽子可夠大的。還不快領著小姐回去。”
女仆抑住重重的煞氣,對隱白似乎頗為忌憚,跟高挑女子交換了個眼色,邊不停撓癢轉身便要離去,卻聽見有人叫住她們。
又是常歡,聲音不響不輕,正好眾人都能聽見:“喂,怎麼走啦……這壞事做好了,可得有報應的,恐怕不癢個三天三夜是停不下的,兩位受得住麼?”不知為何,見隱白出現,常歡不自覺的有恃無恐起來,總覺得不能放過她們。
隱白想搖頭,還是沒搖,給女仆做了個“快走”的手勢,一個閃身到了常歡跟前,牽著她的手就往外頭走。幾位換畫的男子見狀要攔,隱白隻掃了他們一眼,他們便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待要再追上去,卻已遲了。
常歡的小手有點兒涼,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緊緊包裹著,任她怎麼甩,就是沒放手,一番掙紮,弄得手心都冒汗了,幹脆她也不反抗了,任由他帶著,看他究竟要幹啥。雖說看起來破罐子破摔了,常歡的心中卻是忐忑,不知為何,她就想聽聽隱白要說什麼,有沒有合理的解釋?也許,隻要一句道歉……
倆人止步於會所院子裏的一處涼亭,隱白鬆開了常歡的手,背對著她,站著不言語。常歡找了個幹淨位置坐下,把腳擱在石凳上,一派蠻橫狀。
不知過了多久,常歡的小腿有些發麻,想換個姿勢,又從那句“誰認真,誰就輸”衍生開去,堅定地認為——“誰先動,誰就輸”。
隱白抬手,似要碰碰常歡,手指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終是止於身畔。他再歎了一聲,言道:“此次,派我前來,是確認常歡閣的常小先生是否就是許多年前的任天欣。我回去定將如實告知。接著……恐怕少主就要給你下聘了,你……好生應對罷。”
“切!”常歡聽了這話,呼吸急促起來,倒不是緊張什麼的,隻是……無法言表,不知如何接受這話。她這是氣急敗壞了!氣得……眼眶也燙了,指尖也顫了,牙根咬得吱吱作響,恨不能狠狠扇他一巴掌。
沉默,靜得鬧心。常歡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原來,你彈這曲蘭花草,就是想確認,這麼多人裏頭,有沒有我的存在啊!居然是為了給別人找新娘子啊!姓白的,你有種,咱們走著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