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說對了!我就是來找茬兒的。”天欣一撂鬥笠,往老太太跟前一丟。這隨意發飆的感覺,還真爽快。
老太太嚇得一哆嗦,大嚷大叫起來:“你……你們這夥歹人!趕緊來人給我報官!”
天欣一拍桌沿,謔,有點兒疼,下次可不能用手拍了。接著把腳往杌子上一踩,一個踉蹌,差點忘了自個兒還是個娃娃身量,腿太短了。丟啥也不能丟了氣場,天欣陰陰笑了笑:“行嗬,報官好呀。你看看小爺我這張臉,這叫明晃晃的證據,你趕緊去報官,省的小爺我先下手!”
老太太伸手一指,指尖巍巍顫顫:“你,不就是那丫頭,你怎麼變樣了!”
“給小爺我瞧仔細了,小爺我可是白猴山少寨主,是咱們寨子裏頭走失的小姐的孿生兄弟!你說,小爺今日狀告你們拐帶幼女,可告得準!”
老太太瞬間碉堡。如果天欣丫頭是二房的嫡親,這個土匪少寨主又是誰生的?她也疑心天欣是女扮男裝,可兩人身形差距頗大,土匪少寨主舉手投足流露的那份霸氣更是以前那低眉順目的小丫頭所沒有的,別真是雙生子……
天欣一邊暗讚自己演技精湛了不少,在這夥古代演戲專家麵前,能顯擺兩下,一邊穩穩坐下,端起杯盞,吃起茶,這回可叫蕭府把欠天欣丫頭的連本帶利還回來。
老太太耐下性子,忍住心慌,畢竟是個主母,見過世麵,瞬間改了態度,細聲道:“老身一時受了驚嚇,並沒有不信公子的意思。其實天欣丫頭究竟什麼身份,府中也未細查,人是牙婆帶來的,隻因覺得長得與老身的孫女略微相似,我媳婦便自作主張收了做義女,老身待她頂好了,我媳婦也視她如己出,不信公子可以去問她。”
天欣雙目一眯:“人都被綁了,哪兒去問!對她好能讓她被擄走?莫非蕭家養的都是酒囊飯袋。”
老太太氣血上湧,這小崽子嘴巴太壞,忒氣人,真真像個土匪強盜,又一想,人家的的確確就是個正宗的土匪不是。老太太滿心秀才遇到兵的委屈,還得端著主母的架子,一字一句地說:“小公子此次到訪,究竟意欲何為,不妨明示。”
天欣嘴角一咧,一個壞笑:“老太太真客氣。咱們這不是還得把我妹妹找回來嘛,您把咱家妹子弄丟了,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嘴角一抽,一個假笑:“既然弄丟的是小公子的妹妹,那……咱們懸賞的那些銀子自然交於小公子,替小公子出賞銀是應當的。”
怎麼說來著,錢能解決的事兒,那都不算事兒!
“唉……說起來,咱們寨子裏頭派出去這麼些人,找了這麼些年,原來妹妹關在貴府上。真是白開銷了,該一早就來叨擾的。”天欣假意跟老五說悄悄話,說得挺大聲。
老五憋著笑,苦大仇深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
老太太心裏暗罵土匪強盜,強作大方,抬起玉指一揮:“去給小公子備些銀兩,懸賞之事蕭府越俎代庖了。”
天欣與老五並不回應。下人端著銀兩上來,往天欣麵前一送。天欣手指頭隨便撥弄了幾下,暗暗數了數——喲,可真不小氣,足足六千兩,比懸賞翻一翻了喂。古代的六千兩是啥概念?上百萬人民幣有了吧。看來蕭府賺頭真不錯。
老太太這可是咬碎了銀牙吐了血的,心說,土匪爺爺,拿了錢趕緊走吧!
天欣卻不想叫老太太如意,提溜起一塊銀子,反複掂量著:“五爺,您說這塊銀子頂咱們水藍花多久呀?”
“估摸著,三四天頂多了。唉,咱家水藍可吃得不如您妹子好。”老五搖搖頭,心說——小丫頭,好黑的心呐!
天欣又說:“五爺,聽說這個懸賞是蕭府貼的,那要是誰有了我家妹子的消息,一準是來蕭家的地盤報信兒的。這可咋辦呀!”
老太太看著天欣的眉眼,咬牙切齒,又唯恐他們賴著不走,這可是連官府都怕的土匪山寨呀。怒氣燒大了往肚子裏吞,老太太繼續問:“小公子覺得,還有什麼需要蕭府效勞的?”
天欣一撇嘴:“當然得蕭府出個宅子給咱們收訊兒呀!得是那市口好的,大夥兒都能找得到的,反正你們家鋪子不少,隨便選個也就成了。唉,誰讓你們把咱妹子弄丟了……咱們一大寨子,就這麼一個小姐,真夠狠的心!”
老五虛掩住嘴,把那“噗”的一聲憋回去。
老太太緊緊按著太陽穴,頭疼得厲害,這夥人是要把蕭府吃幹抹淨不成!她也忍無可忍,厲聲說道:“你們!可別欺人太甚,蕭家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冤有頭,債有主,誰綁的你妹子你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