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主題,大夥疾步如飛,越往裏頭走,越覺得陰森恐怖,這哪兒像個寨子,倒像個死城,靜悄悄的,毫無生氣。
“這是啥鬼地方,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玄雲扯了扯衣服領子,誰說道士膽子大!
“怎麼也不應當是這景象,這寨子據說還挺熱鬧,人不少。”隱白也有些疑惑。
天欣雖然膽子不小,可這冷風颼颼地,刮得她由外而內地寒了,往隱白身旁靠了靠。隱白伸手一撈,把她穩穩抱了起來,這都抱成習慣了……
隱白畢竟是有功夫的,別說冷風了,再冷點也凍不著他,天欣靠在他肩上,感覺那冒著熱度、玄鐵般硬邦邦的小肌肉,安心了許多,也溫暖起來。
一路無人,連個活物都不曾見,牲口圈裏頭空空如也,空氣中竟隱隱有些鐵鏽氣息,大家越發不安起來,總覺得不對勁,這鐵鏽腥味難道正如大家猜測的……
終於,到了目的地。眾人卻有些躊躇,互相對望了一眼,隱白把天欣放下,讓紫樺照看著,自己先進去探看。
天欣卻不依,有難同當,讓隱白一個人進去,出了意外誰負責。況且,跟著隱白,她還覺得有倚仗,若落單在這空地上,出了狀況倒是要了親命了!大家手拉手、共進退,才是正道嘛。
紫樺也是這個意思,除了手拉手那一層。於是四人邁步進屋。濃重的血腥從此間彌漫開去,這不是一個人的血,是一群人的血,是一群死人的血!
廳堂很大,卻是被成群的屍體擠滿了半邊。這些死人麵目猙獰,全身扭曲,死得極不安寧。大大小小的傷口中流淌出的血液已然幹枯,這些傷口很少是致命傷,多是傷在動脈之處,也就是說,這些人中多數是死於失血過多。
最最不堪入目的,是這些人的嘴巴,個個唇翻齒落,而他們身邊,便是那割落下來的舌頭,數十人、數十條,一塊塊紅肉,比毒蟲鼠蟻還叫人惡心!
天欣隻一眼,便匆忙閉上眼睛,再也不敢睜開,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間地獄麼?隱白感覺到天欣的戰栗,將她緊緊抱住,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不願讓她麵對這些醜陋與血腥。他自己還是舉目四望,需找出些蛛絲馬跡才行。
“你們看,這寫的!”玄雲指著正麵牆壁上用鮮血塗畫地幾個大字——“口造者殺無赦”
天欣聞言,想扭頭去看,卻讓隱白一手遮目——有什麼好看的,都是血,小心長針眼。
“這是十惡!”紫樺忍住胃部的不適,他對這些殘暴之物是極其厭惡的,因對“殘忍”二字深有體會,因此更為難忍。但此刻,他不能逃離,也必須說出自己所知道的,“由彼三業,能成十惡。惡者乖理之行,謂眾生觸境顛倒,縱此感情於身口意,動與理乖,成此十惡也。由於口造者有妄語、綺語、惡口、兩舌。”
“阿鼻地獄!”隱白脫口而出。
“我隻覺得所在的並非人間。可是,跟無間地獄有何幹係?”天欣不解。
“你說的,是……閻羅出世,奪命拘魂,十惡不赦,替天行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呀!”玄雲畢竟也是跑江湖的,雖算不得正宗江湖兒女,但也聽師傅說道過很多江湖中事,倒比天欣曉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