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出去……”女孩堅定地說。邊上的孩子同樣堅定的點頭讚同。看來這地方唯一的希望就是完成任務。
渾渾噩噩睡去,渾渾噩噩做夢,渾渾噩噩被噩夢驚醒,任天欣在木頭牢籠裏的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地下室裏麵沒有窗戶,不見陽光,也不知時辰,肚皮卻是會提醒她,到時候吃東西了。
可能是因為濕衣服捂太久,也可能是因為地下濕氣太重,任天欣頭疼起來,感冒症狀一一出現。籠子裏的孩子們似乎習慣了單調,靜坐休息已經是生命的一部分,當任天欣問他們何時吃早飯,為首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問:“什麼早飯?”
是啊,從小在這種地方長大,能學會說話已經不易,早飯什麼的人之常情,他們都沒有機會了解的。任天欣有些迷糊,想討口水喝。為首的女孩回答:“到了時辰會送吃的過來的。”
果然,任天欣餓到不知道餓的時候,有人送吃食來了。還是那個男小賊。他提著兩個木桶,來到木門口,把木桶放在木門外頭。小孩們很自覺的排到門口去領飯,任天欣使勁讓自己跟上隊伍,告訴自己,再怎麼也不能讓自己餓死在這破地方,太丟人了!
靠近,看到木桶裏頭裝的東西,任天欣沒有食欲的胃開始造反。沒有人會把這些泔腳稱為食物,一桶是浮著些菜葉子的水,一桶是滿滿的碾碎的像是地瓜的東西。與任天欣相反,孩子們似乎對今天的飯食還挺滿意的。任天欣又一陣反胃。
男小賊卻沒有讓孩子們吃到“飯菜”,他惡作劇般把木桶往後移了移,嘴角揚起:“先做任務再吃飯。”
孩子們雖然餓著,卻都有些雀躍,這次任務來得特別快嘛!
任天欣覺得自己發燒了,即使這種情況下,她也覺得這次“任務”太有貓膩了。她朦朧中見著的男小賊的表情,有一種促狹。
“這次的任務……誰先下手殺人,殺死了就勝。”男小賊的聲音裏有一種蠢蠢欲動。
話音未落,幾個孩子同時轉身,雞腳爪般的手迅速伸向新來的任天欣,如此整齊劃一,像經過無數次練習。病中的任天欣努力演習著那本《逃之術》上的動作,避開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突襲,隻是黑暗中太難防備這麼多孩子的攻擊,一個疏忽,為首女孩已經卡住了她的脖子,並且叫嚷著:“我抓住了,這次是我的,你們等下次!別跟我搶!”
卡住脖子並不是立刻窒息的,喉骨被死命按著,任天欣的嘴不由自主地張大開,她竭力抓住為首女孩的手指,用指甲來阻止她的攻擊,用力掰她的小指頭,希望能讓她的手脫力,腦中一片空白,嗆出了眼淚。
“住手!”有個聲音阻止了這場謀殺任務。為首女孩立刻聽命鬆手,這是一群有紀律的孩子。癱軟在地上的任天欣聽出這聲音是蕭玉忠。
“你現在會替我下命令了?”蕭玉忠似乎在責怪男小賊。男小賊不作聲。
“這個留著有用。你背著我弄死他,拿什麼當肉墊送上去?”男小賊仍舊不回答,隻聽蕭玉忠訓斥。
“這裏每一個都有留著的價值。你別給我添亂。別以為你能直接去上頭,就能不聽命於我。懂嗎!”最後兩字,蕭玉忠說得咬牙切齒,看來男小賊有搶班奪權的嫌疑。這上頭是什麼?莫非蕭玉忠也是個小嘍羅?想著想著,任天欣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