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沒什麼可聊,他便滔滔不絕告訴我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否極泰來,《孤獨喜事》後續事宜一切順利,先前參加平城電影節的影評人有些寫了長評。
評價多半不錯,有力奠定了觀眾期待。
遲雪和現在公司的經紀約中秋後就到期終止,好聚好散,之後將以合夥人的身份加入陸瀾的獨立工作室,兩人都打算更專注幕後。
段上錦則給他們做提款機,條件是他們拍戲要優先考慮用景辰。
“這點我們都還沒答應呢,再說吧。”
遲雪揉揉眉心,無奈喟歎。看來,應付段上錦無論何時都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聽說曾玉菡也很頭疼。
小茉莉那個神經病親爹終於不再執著於弄死我,轉而想著對付他了。
他個性急躁,沒耐心與其周旋,原想簡單粗暴運用社會地位和權勢給對方施以全麵碾壓,可血濃於水,茉莉和親爹處得不壞,他有心給人做後爹,不好幹得太絕。
於是隻能先一邊防著、威壓著,一邊遷就,可真是把他活二十五年積攢的耐心都掰開揉碎了用。
這真是沒想到,我以為小少爺頂多碰上個能滿足戀母情結的姐姐,新鮮新鮮就過了,現在居然搞得這麼認真小心。
我不禁好奇:“他和宋蔚然是什麼打算?要結婚嗎?”
“宋蔚然才不和他結婚,她一個人帶茉莉過得好好的,想談戀愛了有跑前跑後的小男朋友,想要個家有你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弟弟,結什麼婚——這是她原話。”
我聽了,心中感慨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三年,我大概知道宋蔚然把我當成退路——通常,一個女人嫁出去之後若是受委屈,都要回娘家求安慰。
我就是她那個娘家。
可她沒有對我表達過,現在聽到遲雪的轉達,我既感到溫暖,又替她酸楚。
止住酸鼻子的衝動,我換了話題:“那十六號呢?向廷和我約定過,公平競爭那房子的歸屬權,他跟他爸爭取得怎麼樣?”
“嗬,可謝謝你的鼓勵。”提到這,遲雪沒好氣地嗔我一聲。
“小混蛋烏七八糟的鬼主意真不少,開學前幾天死活嚷著不去上學,跑到江邊揚言賣房子他就跳河,說他活得太痛苦了,要像姑姑一樣一死了之。”
“……他姑姑才不是他說的那樣。”
“嗯。”遲雪垂眸應聲。
“那他成功了嗎?向榮是什麼意見?”
“在乖乖翻修房子呢,街道辦這次下了任務,排查每一棟老房子的安全隱患,有主人的房子都要從內部翻修。這期間,房子也沒法兒買賣。”
“那我們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了那個家了。”
他撇撇嘴角:“沒關係,我本來就是想討你歡心才提出買的。反正你現在也一時半會兒住不了它,我才不著急。”
聞言,我有些詫異。
一直以來,我都擔心他不能接受我可能終究要失去幾年自由的結果,不會在他麵前說不吉利的話,沒想到能聽見他主動調侃。
“你這是什麼眼神,好像看家裏的熊孩子終於長大了似的,好惡心——這個眼神拿去看曾玉菡看向廷好嗎?我是和你隻有純潔男男關係的人。”
說著話,他拿手佯裝捂我的眼睛,我笑著打開他的手:“好啦,別鬧。”
還是打鬧了片刻。然後他退回去,目光專注而靜默地注視我。
“大家的近況都說完了,剩下的等庭審結束了你自己回去看吧。”
“你這是既接受最壞的結果,也期待最好結果的意思嗎?”
“我們都盡力了,不是嗎?”
“是。”
“所以我都能接受,大不了就是等你三年。林昭說了,超過這個數把錢退給我,我量他不能砸自己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