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了一眼薛扶光。

他其實對這些人,沒有什麼感觸。

即便對權家有感觸,但能算得上他家人的都已經死絕了,眼下這一支是因為旁到了權家嫡係都快要忘記的地步,才在皇帝手中活下來。

算起來,與慕見書的血脈關係,可能早就出五服了。

他隻需要見見,還有與曾經的權家沾些血緣關係,姓權的人活著,便好。

活的不好也沒關係,因為他們自此往後,會得到薛扶光的庇佑。

慕見書望著薛扶光,眼神放軟,低聲說:“阿如,咱們回去罷?王爺還在北方守著。”

他笑了笑,應聲:“那便走。童應,問好他們願意在何處待著,若是不願在這,便帶回皇城罷。”

眼下,唯一的皇城,便是雍國的皇城了。

天上飄著牛毛細雨。

慕見書拎著搭在臂彎的,屬於薛扶光的披風,抖開披在薛扶光身後,與他一同上了馬車。

臨返回皇城前,薛鴻文趕了回來。

鎮南大將軍遠遠的望見薛扶光身邊站著的慕見書,篤定的喃喃:“是大小姐的孩子,是大皇子。”

薛鴻文瞥著慕見書,淡淡道:“如今的皇帝隻有一個,是本侯的弟弟。”

鎮南大將軍也不強嘴,而是點頭:“是,侯爺說的是。”

慕見書不再是大皇子了。

可他站在新帝的身邊,與新帝那樣親近,顯然是得到了新帝的信任。

是不是皇子有什麼重要,他過得好便是。

他們走到了近前,紛紛翻身下馬,薛鴻文從馬背上揪下來郢朝皇帝,丟在薛扶光腳邊:“你想怎麼處置?”

郢朝皇帝被倒掛在馬背上許久,腦充血,眼睛看人都是花的,眼前陣陣發黑。

聽見了薛鴻文的聲音,立刻意識到自己頭邊站著的人是誰,努力抬頭去瞪視。

尤其是見到慕見書後,他眼睛瞪的更大,滿是仇恨,一副恨不得吃了慕見書的模樣。

薛扶光垂著眸子,對上他的雙眼,低聲冷嗤著踹了一腳,將郢朝皇帝的腦袋踹歪到一旁,在地上滾了小半圈。

薛鴻文也垂下眸子,語氣溫和的說:“不是這樣踹的。”

話落,抬腳在郢朝皇帝肩頭踢了一腳。

瞧著沒用多大力氣,可郢朝皇帝卻滾了整整兩圈,臉色漲紅,冷汗流了下來,喉嚨中因為疼痛發出嗚嗚聲。

薛扶光點點頭,又垂下眸子去打量郢朝皇帝。慕見書在他身側低聲解釋:“肩膀的骨頭碎了。但是沒關係,不會傷到性命。”

薛鴻文頓了頓,又瞥了慕見書一眼。

慕見書與他們自如相處的神態,看的鎮南大將軍入神。

薛扶光早注意到他了,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小小出了一口氣,他不再管地上的郢朝皇帝,望著鎮南大將軍:“齊將軍,百聞不如一見。”

齊策苦笑:“陛下謬讚了。”

薛扶光見的眸光不自覺的瞥著慕見書,問:“齊將軍有話但說無妨。不必在意朕。”

慕見書也望向他。

齊策輕聲說:“您與大小姐,長得很像。非常像。若是早些見到您,齊策一定能早早認出您的身份。”

慕見書望著他懷念的神情,若有所覺:“是麼?”

“是……”齊策張嘴,挪動唇瓣:“當年大小姐稱為郢朝第一美人也不為過,您長得很俊。隻有、隻有您身邊的陛下能勝您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