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同萬壑宮無關,可為什麼卻有這樣的潛意識?

秦嵐之閉了閉眼,答案已在心中:“你危在旦夕時,是否偶爾想過,如果這一切真是萬壑宮所為,你就不用這麼內疚自責,不用懷疑身邊最親近的人,不用感受被背叛的滋味?”

“你不用知道所謂‘武林盟’的真麵目,你可以帶著人來圍剿萬壑宮,不用有任何負擔。”∴思∴兔∴網∴

謝喻蘭手一哆嗦,下意識想否認,秦嵐之溫柔地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耳垂:“如果這麼想能讓你好受一些,我無所謂。”

“不是……”謝喻蘭虛弱地張了張口,可卻無法反駁。

秦嵐之歎息道:“隻是當初你若真的被蒙蔽,同其他人一起來圍剿萬壑宮,可能我們就沒有以後了。我不會知道或者不會在意世上有個人叫做謝喻蘭,他那麼可愛,那麼讓我喜歡。”

那些所有美好的記憶,都不會存在。

花燈節戴著麵具的初遇,共騎秦麟時的灑脫,買糖葫蘆時的狡黠,因為吃陳皮被酸得皺眉的忍俊不禁,吃醋時的難堪,還有蘭花樹下的親吻,這些就都沒有了。

隻是一念之差的選擇,他們就可能彼此錯過。

秦嵐之想:如果自己能早些發現,也許事情就會變得不同。

如果自己能一直防備著蔣家,也不會讓心上人命懸一線,差點丟了性命。

可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不是的,不是……”謝喻蘭想不起來,但他下意識緊緊抱住了男人,“不是這樣的。”

他不會舍得用自欺欺人來委屈秦嵐之。

一定不是這樣的。

“怎樣都好,都無所謂。”秦嵐之安撫地拍了拍謝喻蘭的背,“隻要你平安,要我怎樣都行。”

哪怕自此遺忘所有,前塵往事俱灰飛煙滅,哪怕將他當做凶手,記恨一輩子。

隻要謝喻蘭好好的,怎樣都行。

當夜,秦嵐之抱著謝喻蘭講了許多,謝喻蘭記憶混淆,偶爾有些事記得,卻安插在了其他地方,顛三倒四,卻也神奇地能接上話。

困倦入眠後,謝喻蘭還緊緊摟著秦嵐之的腰,仿佛生怕男人離開,將所有一塌糊塗的誤會帶走,他就再也沒了解釋的機會。

可到底要怎麼解釋?

謝喻蘭皺著眉頭,腦袋深處隱隱發疼發漲,睡得極不安穩。

快天明時,院外傳來喧嘩。秦嵐之披衣而下,冷冷看著院外執著的蔣盟主。

“還沒鬧夠嗎?”秦嵐之聲音冰冷,手指一動,從衣袖裏落出一把匕首,刀刃薄而寒意四起,是上好的寒鐵白曜。

類似這樣的品質,哪怕是武林世家也少有,匕首一出,四下喧嘩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白血……”蔣雷澤看了一眼,低低道,“此乃天地神兵,世間恐僅此一把。傳聞中片血不沾,過不留痕,被其所傷之人,傷口處會瞬間成冰,凍傷大片皮膚,等知曉痛時,已離死不遠了。”

蔣雷澤眼下一片青黑,明顯是沒睡好,眼底泛著血絲,疲憊卻氣度不減,昂首挺胸道:“我曾在謝家見過一次,是謝兄祖上代代相傳。謝兄當年傳給了長子,謝家出事後,喻蘭什麼都沒要,隻將它帶走了。”

“少廢話!”老六握刀,臉上的疤痕因為憤怒而更顯猙獰,仿佛要從臉上脫出般,“趕緊把脖子伸過來送死!”

蔣雷澤恍若未聞,隻繼續道:“它在誰手上,就代表誰將繼任謝家……喻蘭把它送給了你?”

秦嵐之的回答,是帶起了一陣冰涼的風。

老六、毒一戒等人根本沒來得及出手,隻見黑影閃過,再凝神去看時,蔣雷澤已被秦嵐之抵在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