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很快喧嘩起來,蔣雷澤那邊的人也來得極快,像是早有預料,不等李牧枝離開,就被團團圍住了。
淮山門長老及其下屬跌跌撞撞趕來時,李牧枝已被押往了蔣雷澤住的地方。一路上人人竊竊私語,也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說掌門和大少爺都是被李牧枝下毒暗害的,盟主已有了證據雲雲。
淮山門長老臉色慘白,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跟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還不願相信,氣憤道:“他們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淮山門怎可能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師父,您倒是說句話啊!”
長老一言不發,將其他人打發了,帶著徒弟往蔣雷澤的院裏走。
而這一切,都同萬壑宮無關了。老六和毒一戒查到的所有消息、人證物證都已交給了蔣雷澤,之後的事,該由武林盟主來解決。
“鐵先生”還什麼都沒做,就被提溜回了屋裏。天還黑著,院外燈火如白晝,被吵醒的人們人心惶惶,在一傳十十傳百的消息裏隱隱感到了危機:今夜之後,要麼無事發生,要麼江湖中再無淮山門一脈。
謝喻蘭被秦嵐之抓住手腕按在門上,無辜道:“凡人,你這樣是不對的。”
秦嵐之想教訓他,又無從說起,不怒反笑:“你說說,怎樣才對?”
“若是讓那東西跑了,她還會披上其他人的皮,再次害人。”謝喻蘭歎氣,“你不該阻攔我。”
秦嵐之暗暗磨牙:“你拿把桃木劍就能對付她了?嗯?你內傷未愈,隨意運功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輕則在床上躺幾月,重則經脈寸斷,無力回天。
謝喻蘭顯然是不知情的,皺眉道:“什麼內傷?我哪裏來的內傷?”
“你就沒覺得哪裏不對嗎?”秦嵐之一手壓在媳婦兒胸口上,從上一寸寸按壓到下,他沒有其他意思,手掌下按住的皆是幾處大穴,“就沒覺得有股滯塞的氣息?這裏,還有這裏,不疼嗎?”
這麼一說,謝喻蘭倒真覺得有點疼,細細密密的,像是用針在紮。
他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這應是我修煉不得法,有些走火入魔,休養幾日就好了。”
秦嵐之捏住他的下巴,兩人視線對視,謝喻蘭看到了男人眼裏壓抑的懊惱和擔憂:“在我說可以之前,你不能隨意運功,也不能擅自行動,明白嗎?”
“為何?”
“我雖是凡人,但我……”秦嵐之如今已學會跟著媳婦兒的劇本瞎掰了,編起故事來臉不紅心不跳,“但我自小六感敏銳,能看到聽到別人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
他一手點了點謝喻蘭的心髒位置:“否則我是怎麼知道你內傷未愈的?”
謝喻蘭看了秦嵐之一會兒,竟是信了,皺著眉道:“你能直接看到我的內傷?”
“是。”秦嵐之道,“我還知道你運功時哪些地方會疼。”
謝喻蘭摸了摸下巴,嘟噥:“那你倒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秦嵐之故作無奈:“我要繼承家業,所以未曾拜師。”
“這樣啊……”謝喻蘭理解地點頭,“這就是沒有緣分吧,強求不來。”
他一頓,又不讚同道:“但就算如此,你放跑了那東西……”
“她跑不了。”秦嵐之繼續編,“周圍早就布下了……結界。會有人收拾她的。”
“你不懂。”謝喻蘭搖頭,用過來人的滄桑語氣道,“這東西十分狡詐,一般的結界擋不住她。她擅長偽裝成大家都熟悉的人,平日看不出差別,隻有她目的達成時,才會露出端倪。但那時已經晚了。”
秦嵐之聽出了一絲古怪的意味:“偽裝成熟悉的人?你為何這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