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就好。”

他扶著門躍下車,與此同時秦嵐之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袍角掀起一陣輕風,隱約能嗅到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似同果香、花香、檀木香混合在一起,又似遠山清水,針葉簌簌密密,令謝喻蘭怔了一下。

他摸了摸心口,疑惑想:這個味道怎麼好像在哪兒聞到過?而且還有種令人說不上來的……心跳加速。

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四目相對,秦嵐之也正在看他。

謝喻蘭被對方眼裏的幽深看得一怔,對方卻已淡然道:“先生請吧。”

這家茶寮不大,但烹茶的味道極香,來往旅客、商人常在此歇腳。因為距離其他城鎮不遠,因此來往消息靈通,芝麻點大的事,一日內便能傳遍茶寮附近所有小鎮。

謝喻蘭剛坐下,就聽隔壁小二跟客人嘮嗑道:“是啊,那淮山門掌門就這麼離奇病逝了,還說不準親朋好友吊唁,草草就下葬了,靈棚也沒搭。這事可詭異著呢。”

那客人一身布衣,手邊放著兩個籮筐,一個籮筐裏挑著木箱,一個籮筐裏挑著米麵,想來是個行腳商人,一邊喝茶一邊奇道:“但我聽說,淮山門的少主也跟著發了瘋症,如今請了不少大夫,說是也快不行了。”

“這……”茶寮小二摸了摸下巴,“短短幾日內,掌門同繼承人相繼出了事……這恐怕不簡單呐!”

“嗐。這些大門大派裏多得是沒法解釋的事情。”旁邊又有一花白頭發的老人嘖嘖,“自家的事都沒收拾幹淨,成天在外頭喊打喊殺。我看啊,都是吃飽了閑得。”

那邊你一言我一語,這頭老六守在自家教主和夫人身側,因為看起來太過凶悍,周圍沒人敢靠近,等上了茶和小食,連小二都不敢過來打招呼,周圍清靜得很。

謝喻蘭聽了一會兒,好奇道:“淮山門……?”

秦嵐之淡淡道:“雲山城裏的一個江湖門派,不算大,金閣榜中他們家從未進過一人。”

“……金閣榜?”

秦嵐之手指在茶杯上輕輕摩挲:“江湖俠客排行榜,每年更新,執筆者為‘南垣第一人,蒼驚客’。”

秦嵐之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謝喻蘭的反應。不過謝喻蘭沒有絲毫反應,仿佛第一次知道這些江湖名號,還有些驚奇:“竟然還有排行榜這種東西?那什麼……蒼驚客,怎麼確定他的排名是最正確的?”

“不能確定。”秦嵐之道,“所以當看戲就好。”

“……”

謝喻蘭一臉“搞不懂你們江湖中人”的表情,於是垂眸喝茶,對那些所謂的奇聞異事再不感興趣。

秦嵐之找小二要了棋盤來,兩人一邊喝茶一邊下棋,原本風和日麗,歲月靜好,直到遠處突然出現了一群人。

這群人駕馬而來,馬蹄令黃沙飛揚,遠遠就能看到大片塵埃隨風而起。

謝喻蘭耳朵動了動,抬起頭來,隻見為首一中年男人長得胖乎乎的,著一身錦衣佩劍,蹀躞帶下掛著酒囊、紙扇和一枚刻著“盟”的玉佩。

他原本要直衝而去,卻發現了停在路側的馬車,隨即目光落到了背對他們而坐的秦嵐之身上。

對方倒吸一口氣,“籲”地一聲拉住馬韁,與此同時秦嵐之放下棋子,黑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啪”地清脆一聲。

那胖乎乎的中年人已翻身下馬,疾行而來,臉上的笑還未完全綻放,就突然“嗖”地一下——

風揚起衣角,黑影一閃即逝。

原本正走來的男人不見了蹤影。

謝喻蘭:“……?”

秦嵐之抬眼看向謝喻蘭:“該你了。”

謝喻蘭:“……??”

謝喻蘭茫然地眨了眨眼,道:“剛才我看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