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在開封府尋到了他們。

因著恒家身份特殊,恒曼娘與恒老爺商議後決定暫居開封府觀望一二。

開封府剛收複回來不久,許多從前的大宋子民紛紛從南方遷移回來,城民振奮百廢待興,正是酒樓蓬勃發展的時機。

恒家拿出家產又開了一家禽八珍樓,主打禽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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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年。

如今海清河晏,牧傾酒已經將胡人趕出了北邊,他們逃無可逃,最終進入了廣袤草原,利用手裏的利器與草原上的突厥們爭鬥不休。

至此大宋邊境徹底太平下來。

臨安城裏。

趙家人從七家巷走過,見前頭橋頭停著一輛馬車。

一位身著綾羅的少婦掀開車簾正往外張望,耳邊拇指大的珍珠耳璫,發間簪著一枚金簪,言笑晏晏。

小丫鬟下車在鋪子邊買零嘴。

做丈夫的接過一把鬆子,親手剝出鬆子仁遞給妻子,從顯然極為疼愛妻子。

“那人瞧著真像萍娘。”趙老大看著那少婦癡癡道。

“怎麼可能。”趙夫人唾了一口,“她個棄婦怎麼可能有人要?倒是你別亂看別家娘子,小心被你媳婦看到。”

原來趙老大尋了位比他年紀大十幾歲的寡婦做妻子,那寡婦極為潑辣,每日裏逼著趙夫人洗衣做飯,讓趙夫人老了好幾歲。

可她這回卻不敢再作祟欺負媳婦,隻因對方是個有手段的,一言不合就對她又打又罵。

更因為趙老爺與新妻生活得圓圓滿滿,早就不願見她。她如今隻能靠趙老大,自然不敢多言。

馬車走近,這回連趙夫人都認出來了對方是萍娘。

隻見她膚色白裏透紅,兩頰帶笑,通體氣派,懷裏還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又哪裏有當初滿頭枯發形容憔悴的模樣?

萍娘與李山都未看到路過之人,他們興致勃勃催著車夫趕路:“趕緊,還要去瞧瞧恒娘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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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府上

“什麼?”謝寶樹低呼了一聲。婆婆和姑母商議的結果居然是將妹妹嫁給牧傾酒?!

謝家老夫人老神在在,坐在謝家正堂上閉目養神。

成國公道:“官家兒子眾多,太子一倒,哪個能越得過那位去?”

太子早些時候得了重病“退位”閉門不出,其實朝中重臣風言風語都在傳其實太子是暗地裏與胡人勾結才被官家圈禁的。

何況他瞪了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兒子一眼:“隻怕牧傾酒,有那一天!”

那一天自然是指登基上位。

如今朝裏都已經認定太子之位是牧傾酒的。成國公府上自然要早些籌謀起來。

謝大夫人有些不滿兒子:“莫非還委屈了他牧傾酒不成?身為謝家女兒原本是可以入皇宮為後的……”

謝寶樹下意識反駁:“要與牧傾酒搭上關係為何要拿妹妹做賭注?隻要姑母扶持他,我們家就能穩若磐石。”

“官家不挑明了那人真身,你姑母如何扶持?”

“你姑母膝下無子,隻有個女兒,倘若有一天變天,又如何坐得穩後位?”謝老夫人道。

謝寶樹絞盡腦汁想著反駁的話語:“可是,可是三哥此時已經與恒娘子定親。”

“一個是國公府的嫡女,一個是小門小戶的市井女,是個人都知道應當如何取舍。”謝夫人不解。

“恒娘子怎麼能是市井女?”成國公駁斥妻子,“都傳說她婆婆是當年的帝姬。”

謝夫人不屑:“那也是殺了頭的帝姬,大不了做平妻。”

“爹,娘,你們就莫要臨時抱佛腳了。”謝寶樹皺著眉頭,“三哥對恒娘子比他待我還真,豈能容得了外人阻攔?”

他搖搖頭,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主意:“白娘子既是恒娘子閨中密友,又是她姨母之女,這關係可比你們費勁扒拉犧牲妹妹進去近多了!不如你們就此將白娘子提親!我和牧傾酒成了連襟,咱家不也就穩固如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