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幾句的,但想起趙維揚的傷,臉上的表情又凝重了些:“可是趙將軍他……日後還能帶兵嗎?”
“誰說他一定要帶兵了?”楊萬睜大眼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將軍說日後要當個教書先生,把自己的一身本事都傳給別人,說不準還能再教出個小趙將軍來。我呢,就在他身邊當個書童,天天給那些小屁孩們布置功課,寫不好了就打手板!”
“拉倒吧你。”沈馳景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手勁,可別把小朋友打殘了。”
“未來的小趙將軍要是在你手裏折了,你小心將軍跟你沒完。”
“……”楊萬回了她一個白眼,轉守為攻:“那你呢?你打完仗想去做什麼?”
他問著問著自己念叨了起來:“要我說,未來的小趙將軍就在眼前了。將軍私下不知和我們誇了你多少次,常說你有大將之才,屢次出奇招,現在連武功也到了無人能敵的水準。小趙將軍,舍你其誰?”
沈馳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忽然小了下來,沉悶了不少:“可是……我不想打仗了。”
見方才還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情緒突然低沉了下來,楊萬立馬慌了:“不想打就不打嘛!你你你你你……怎麼忽然傷心了還——”
他雖與沈馳景稱兄道弟了這些日子,但在不打仗的時候,還是把她當小姑娘的。方才那番話也不是為了強逼她去做什麼趙家接班人,純粹是見她有些心神不寧,想誇誇她叫她高興罷了。
沒想到沒哄人高興,反倒把她惹傷心了。
“沒傷心。”沈馳景偷偷吸了吸鼻子,轉過頭來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這次頡國元氣大傷,想必能消停很長一陣子了。”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是你、我、趙將軍,還有全軍士兵都不用打仗的好日子。”
盯著沈馳景仍舊惆悵的臉看了半天,楊萬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她不開心的真正原因:“你是不是在……擔心殿下啊?”
“算是吧。”沈馳景那張嘴強的像個瓶塞,死不承認:“前些日子明明還傳過信來,這幾日突然就斷了消息。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一點都不省心。”
楊萬:……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辱罵當今皇子殿下的人,真是唯你一個了。
“殿下不是說了,他去了以後便與在城外駐紮的顧大人和喬大人聯係在了一道,也打聽到了陛下的消息,兩方僵持著,暫時還沒出什麼亂子嗎?”楊萬寬慰她道:“現在徐壑手裏有陛下,殿下手裏又有喬老頭,誰也不敢輕易動手。等我們大軍回去了,力量懸殊對比之下,徐壑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我正是在擔心這個。”沈馳景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徐家父子的本意應當是聯合頡國擊垮我啟朝大軍,或是給我們一個重擊,那樣即使我們能夠班師回朝,因著並不知情,也會很容易被他們早就布置好的埋伏輕易殺掉。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我們打亂了,如若大軍臨近,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就怕萬一……”
“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根本不管什麼人質不人質的怎麼辦?”
楊萬被她說的也急了:“那怎麼辦?那要不……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去班師回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回個屁。”沈馳景冷酷無情地敲醒了他:“停戰協定還沒簽完,現在回去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那這樣吧。”楊萬在心中合計了合計,替她出起了主意:“反正我們人多,少個幾千人的也看不出來,不如你帶著一批人先行回去支援,等這邊協議一簽完,我們即刻趕回去宰了那姓徐的?”
沈馳景眼神微動。
片刻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衣物上的黃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