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開發商這邊,並不拒絕兌現業主要求房子的訴求,隻是反複申訴他們資金緊缺,二期樓盤無法開工。如果二期樓盤能夠開工,兩年後他們就能給業主交付房屋。
所以他們的訴求是,希望政府主持,讓銀行給開發商貸款。
業主們也紛紛支持開發商,讓政府主持,讓他們還貸的銀行給開發商貸款,不然他們就拒絕還貸。
銀行當然不會同意。銀行代表氣得不行,給這個爛尾盤的業主貸款已經快成爛賬,怎麼可能再給這個樓盤貸款。
三方會談談到最後成了一個死循環,各自嚷嚷自己的不公正待遇,讓主持的政府人員束手無策。
而這邊的死結還沒解開,當年給開發商貸款的銀行也得到了消息。生怕晚了連肉湯也分不到,鄭副行長親自給林泊川打電話,提醒他約定的兩年期到了。
果真還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林泊川直言賬上沒錢,還不了,除非再給他們貸一筆,兩年後再說。
氣得鄭副行長一張法院傳票發到林泊川手裏。
法院傳票是來了,這個消息又傳到了業主耳朵裏,業主也起訴了廣川地產。
按照消費者優先賠償的順序,廣川要賠也是先賠償業主們。但業主又並不願意拿房屋的原價賠償,他們更想要二期的房子,所以隻是起訴卻不參加庭審。
一環扣一環,各方利益千絲萬縷互相糾葛,最後結成死結。項目停滯不前,各方訴求也停滯不前。
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節來了,售樓部門外要求權益的業主仍在寒冬裏聚集。目前開發商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能寒冬臘月裏打開售樓部的大門,讓這些要求權益的業主們避避寒風,喝杯熱茶。
雖是僵持住了,林泊川並沒有因此懈怠,他仍在各方積極奔走,無論采取直接的方式,還是迂回的方式,他都希望把這個死結給解開。
因為隻有解開這個死結,所有受害者才會變成受益人。
這才是生意的本質。
這天他和臧白一起來了白家。
白老爺子家是典型的中式裝修,老爺子坐正上位的太師椅,手握一隻被沁得油黑的竹煙杆,頭頂高懸一塊“高山流水”的匾額。
老爺子接連吸了好幾口煙葉,吐出濃稠的煙氣,跟歎氣似的指責臧白:“你這個娃娃,遇到這麼大的困難,咋不早說。”
偌大的書房暫時隻有白老爺子、臧白和林泊川三人。臧白也不再顧及臉麵:“外公,我實在張不開這口,本不想讓您替我們操這些心,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啥。你媽媽曉不曉得這些事?”
“沒和她細說。”
“那就不要跟她說了,她心思多,愛瞎想。”老爺子摁滅了煙頭,在桌子角磕了磕煙灰,“我明天找你二舅三姨來商量商量,多少能湊出一點錢,有多少算多少吧。”
“外公,我們不是來找您要錢的。”臧白看了一眼林泊川。
上回他提議看能不能從白家借錢,林泊川阻止了他。不是他不缺這錢,而是有另外的打算。
“外公,是這樣,我們想和政府合作一個旅遊項目,想通過一些手段,把茶城慢慢打造成曆史文化名城。
“白茶糖是茶城最有代表、在老百姓中間傳播最廣泛的小吃,白茶糖的流傳千年的製糖工藝又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我希望你們能入股,給我白茶糖相關的授權。”
老爺子眉頭皺起又鬆開,喝了口茶,重新把滅掉的煙杆點燃:“你仔細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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