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天氣還不算太熱,涼冰冰的自來水噴濺在身上,奚星海立時打了個哆嗦,他抬手擦掉一臉的水,有些崩潰地對師傅大吼大叫,“師傅!您怎麼不聽人說完話啊!”

水柱還在噴射,噴在衛生間的牆上,噴在衛生間的地上,順著地漏嘩啦啦地往下淌。

師傅也很崩潰,他一手按住水管,另一手麻利地開始擰螺絲,螺絲被擰緊,水停了,師傅的身上也濕透了,“我說小哥,長這麼大人了,你怎麼關個水表都關不好啊!”

奚星海:……

他承認師傅說得很有道理。

這麼多年了,他的確還沒碰過自家的水表。

這對生活技能滿分的他來說,也的確算得上失誤。

可是!

好吧好吧……他也懶得計較了。

水順著他的額角躺下來,他抬手抹掉,“那……您再等會,我去關另一個。”

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實在不舒服,奚星海一邊往外走去,一邊掀起T恤下擺,白花花的肚皮露出來,一同露出來的,還有一小截細瘦的腰,沾了水珠的皮膚白生生亮晶晶的,瞧著可比蛋糕上的奶油好吃多了。

奚星海扯著T恤的下擺往一個方向擰,走到大門口,察覺樓道裏的光比之方才好似黯淡了不少,他抬頭,就見閆飛航正站在背光處看著自己。

第3章

閆飛航的作息非常規律,在國外如此,回國亦是如此。

他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先洗漱後晨練,之後回來洗個澡,吃飯去上班。

幸福路小區始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小區雖然老了一些,各項設施都不太能跟得上時代,電梯沒有,綠化幾近於無,好在地理位置還算不錯。

周圍有很多CBD,也有很多大商場,上班吃飯購物都方便,對麵有一個大公園,休閑運動也很方便。

閆飛航繞著公園跑了三圈,時間來到清晨七點半,他回到家,脫了上衣,露出精壯身軀,——斜方肌,三角肌,腹肌深刻,胸大肌蓬勃有力,長期規律健身與規律飲食塑造出來的健美身材一覽無遺。

哦,他大腿很粗,屁股也很挺翹。

他和他的翹屁股一起走進衛生間,把汗濕的上衣丟進髒衣簍子裏,打開水龍頭,等水熱的時候,他脫掉運動短褲和內褲,準備脫襪子的時候,水停了,一滴都沒給他剩。

水利局停水的話會有提前通知,閆飛航想問他媽許女士有沒有收到通知,隔著門板喊了好幾聲,都沒能收到回應。

打開門,他把上半身從門縫裏探出去,這才發現許女士並不在家,興許出門買菜去了,興許出門遛彎去了,總之沒再像他剛回來那陣子一樣,跟前跟後地盯著他,噓寒問暖地伺候著。

怎麼說呢,剛剛回家的兒子是個寶,在家待了沒幾天,相看兩厭,兒子成了一根草。

好在草做的兒子還算識相,早早地在公司附近租好房子,等過幾天就能搬進去。

穿好衣服出來,閆飛航打算到樓底下去問問情況,打開門,奚星海就站在他家大門口。

奚星海這家夥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名堂,頭發是濕的,T恤是濕的,整個人濕漉漉的,好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他嘴唇是紅的,臉皮是白的,頭發很黑,水珠透明,幾種色彩相互疊加,又相互映襯,乍一看上去,整個人好像一塊精雕細琢的玉石隱隱在發光。

濕透的T恤緊貼他的皮膚,勾勒出他瘦削而單薄的小身形。

他真的好瘦,肋骨一根根清晰分明,那腰未免也太細了點,一隻手就能摟過來,稍一用力就會被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