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早上也來了,仿佛心裏紮了根定海神針似的,神色明顯比昨天淡定了許多,主動買了兩套煎餅果子給他們。江母勉強和他打了招呼,林嶠咬著煎餅和他多客套了幾句,到了九點交警隊上班他就被喊過去了,剩下兩個人繼續在醫院留守。
他試著和江母說幾句話,可惜他實在沒有交流天賦,尤其是對江母這種“中年婦女”來說更是毫無吸引力。江母一直神色仄仄,一副不想多聊的模樣,最後兩人雖然還坐在一起,卻是各幹各的,江母將腦袋靠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林嶠掏出手機騷擾ASH,纏著他陪自己聊天。
確認關係後他總覺得自己是任性了一點,平時還會顧慮ASH有沒有在忙,會不會打擾他,現在倒是明目張膽地去纏他了,明明ASH也沒有和他保證過什麼,可林嶠就是篤定了他不會不理自己,所以才可以任性妄為。
當著江母的麵總不好意思玩遊戲,兩個人就天南海北地亂聊,隨便林嶠說什麼都可以,反正接話小能手ASH永遠不會讓他冷場。林嶠都沒想到離開了遊戲後兩個人居然越聊越歡, 他一麵對ASH就有無窮的傾訴欲,什麼事情都像竹筒倒豆子般講給他,幼稚到就連小時候換什麼尿布都想和他分享,還暗搓搓地想要誘哄ASH把他的尿布照片也發出來,連小學生都不如。
他的熱情就像泄洪的水閘,滔滔不絕向ASH奔赴而去,然後被穩穩接住,流淌成環繞愛神的小溪。兩人一直聊到中午,ICU裏一直沒有傳出來什麼消息,中間江母換上防護服進去了一次,可能是被江父的樣子刺激到了,出來後一直在抹眼淚。林嶠好說歹說才讓她先停下,兩個人出去吃了頓午飯,下午江小鹿回來了,還沒見麵先搖了搖頭:“附近沒監控,那男的不承認是他撞的了,他說我爸突然衝出來的,他刹車沒刹住。”
林嶠驚道:“那對我們是不是很不利?”
“交警還沒判責,最壞的結果是責任平分,他付一半醫藥費。”江小鹿喘了口氣,對江母說,“媽,我爸那個律師朋友的電話你還有嗎?我想找他問一下。”
江母從手提包裏拿出來一個舊手機遞給她:“在你爸手機裏,你找找看。”
“那行,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明天去交警隊應該怎麼說。”江小鹿接過手機,對林嶠點頭道,“嶠嶠,你先回去吧,我下午留在這裏陪我媽就行了。”
林嶠忙道:“我留下來吧,幫點忙也行。”
“你不是還要直播嗎,徐歐說你每天晚上都要直播,趕緊回去吧,別耽誤工作。”
他們當主播的最怕粉絲沒有穩定性,今天不播他們就會去搜索別的主播,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最有吸引力的那個主播,久而久之粉絲就跑沒了,主播自然也就沒落了。林嶠昨天晚上已經沒播了,思忖再三後還是點點頭:“那姐我就先走了。”
“快去吧,我不送你了,來加個微信,給你轉點錢打車。”
林嶠連連擺手:“不用了姐,我找徐哥就行。”
“那行,你走吧。”
“我明天再來。”
“不用,這ICU也沒什麼事,等我爸出來了再說吧,有需要我會喊你的。”
她已經這樣說了,林嶠在微信上和徐歐說了下情況,便出門打車回去了。他心裏總想著江小鹿一家子的事,回去直播也有些心不在焉,就這樣一連播了三天,江小鹿又打電話來,說江父出ICU了,今天轉入普通病房,問林嶠能不能來幫忙搬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