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頓時釋然了。

人已到齊,隊伍背上各自的行囊,開始出發。

七天的時間,他們要穿過一片荒蕪的土地,翻越一片貧瘠的山丘,並跨過三條大小不同的河流。眾人的第一關,是一條小溪流。

“我們可以就地駐紮,溪裏有魚,可以抓幾條上來吃。”野外生存專家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手裏的地圖,道,“除了魚,我還要去周圍找找野果之類的食物,你們誰跟我去?”

除了兩位生存專家,其他人根本無法辨認野果、野菜的品種,眾人不敢隨意接話,麵麵相覷有些尷尬。

唯獨郭一凡,心中一喜。

這題他會!

節目組已經透過題,準備的資料裏,就有附近能吃的野菜、野果的圖片和資料,他都背過。不過,郭一凡故意等了等,等到符清動了動身形,他才搶答:“我跟你去!”

“我認得出常見的野菜種類,我可以跟你去。”郭一凡享受著眾人投過來的意外、讚賞的眼神,臨走前,還故意挑釁地瞥了符清一眼。

——被我搶走機會的感覺,不好受吧?

符清一臉的莫名其妙。

沈言昭看著郭一凡的背影,若有所思:“你認得出野菜嗎?”

符清搖頭,如實回答:“完全認不出。”

沈言昭忍不住挑了挑眉。

兩人脫離隊伍,剩下的人則在另一個求生專家的帶領下,開始抓魚。

波光粼粼,經過一整個冬天的沉澱,溪水清澈見底,看上去格外甘甜。

但,與此同時也意味著冰冷刺骨的溫度。

藝人嘉賓們都不是很願意下水,唯獨符清興致勃勃地開始捋袖子:“我來吧。”

沈言昭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攔住他:“你歇著吧,我來。”

符清眨了眨眼,一個愣神的功夫,沈言昭就已經開始脫外套了。

他急忙追上去:“你幹什麼?”

“孟母三遷,曾參教子,我替你操勞,這就像太陽下山就是夜晚、冬天過去就像春天一樣。”沈言昭目光肅然地看著流淌的河流,滿臉滄桑。

符清完全沒聽懂,茫然道:“太陽下山就是夜晚、冬天過去就像春天……這是什麼意思?”

沈言昭:“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符清看見他摘掉防風小帽,脫掉迷彩色厚外套和深青棉背心,蹣跚地走到溪水旁,慢慢地蹲坐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要走入溪水,要捉到初春時的小魚,就不容易了。他蹲在溪水旁,頎長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符清看見他的背影,淚險些就要落下來。

哪裏不太對勁。

符清一邊紅著眼眶,一邊覺得這個背影是如此的讓人動容,像是透過他,看到了某位去買橘子的父親。

是了,父親!

符清從這份古怪的動容中驟然清醒,反應過來——孟母三遷,曾參教子,這不都是父母的愛嗎?沈言昭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沈言昭要脫掉鞋襪之前,符清無奈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下水,我有辦法抓魚。”

眾人還沒來及反應過來,就看到符清取下了身後的背包。每個藝人的行囊都是由自己整理的,每人一個背包,隻要背包裝得下,隻要不攜帶吃的東西和火種,節目組就不會阻攔。

符清伸手,在裏麵拿出了一根簡易便攜式魚竿,和一隻大大的網兜。

“釣魚竿,捕魚網。”符清求助地看向野外生存專家,“這兩樣東西有用的吧?”

剛走下水的專家:……

他低頭看了看被凍得發白的雙腳,覺得下水撈魚的自己像個鐵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