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外,下意識道:“抱歉,我晚到了。”

“沒有,是我提前來了。”方律師含笑道,“我會杜絕所有可能讓顧客等待的可能性。”

符清和他原本是坐在大堂的,但符清摘下墨鏡和口罩後,居然收到了咖啡店員微妙的眼神注視!

符清聯想起路上的詭異偶遇,保險起見,嚇得趕緊換了個包廂。

方律師自然沒什麼意見。

落座後,他還對符清表示了意外,直言道:“我看了你的節目,還以為你是個很不好接近的人。”

但事實上,今天符清素顏出行,身上穿了一件淺藍色的T恤,劉海自然地垂落,看起來氣質非常無害,甚至有些乖乖軟軟的,像個青澀的剛入大學的學生。

符清的年紀和閱曆最終在談話中得以體現。

他對於自己的訴求整理得很清晰:“違約金五千萬,我覺得這條不太合理。”

他可以賠得起,不代表他要吃這個啞巴虧。

方律師也果然對這條提出了異議:“我也覺得這個價格可以往下談。從目前的司法實踐上看,法院並不太支持過量的違約金,五千萬這個數字肯定是不合理的。”

符清心下微鬆。

“當然了,公司培育一個藝人會有必要支出,所以適當的違約金依然受到法律的認可的,一點不賠也不可能。”

“關鍵還是看,符先生您這邊的心理預期是多少?”

符清回想了一下老媽當初做生意時的還價策略,遲疑開口:“對半砍?”

律師:……

雇主是個狠人。

符清坦承地交代了自己的狀況:“我勉強能湊出來的就這麼多錢,但是得賣房。”

而且還是套別墅,市場受眾很小,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真的變現。

“但我如今著急和公司解約,一日不解除合同,我的工作就會受其影響,很難正常進行。”符清無奈道。

之前的綜藝就是最好的一次教訓。

方律師沉思道:“砍半或許不太現實。”

他調查過公司對符清的營銷投入,以及兩方的資金往來,這個數字稍微有點偏低。如果願意和公司長期扯皮,或許還有可能談的可能,但是符清偏偏又很著急。

符清無奈:“實在不行,我也能接受分期付款。”

方律師哭笑不得:“……這又不是什麼房貸。”

還分期。

方律師沉思片刻,整理思路道:“或許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不隻是你著急,公司現在也急著和你切割,這是我們的最大籌碼。”

符清從他的話語中抓到了一絲靈光:“你覺得,如果我找一點水軍,在網上添磚加瓦罵自己,有沒有用?”

方律師:???

這是什麼騷操作?

符清有理有據:“公司著急和我切割的理由是輿論,那麼隻要輿論加重,或許條件就會放鬆許多。”

饒是驚訝豐富如方律師,這會兒都忍不住嘴角狠狠一抽,心情複雜道:“那你自己呢?就不怕挨罵?”

抹黑容易洗白難,這個道理雇主沒道理想不明白。

“怕。”符清實話實說,“但虱子多了不愁,已經這樣了,我也不在乎再被多罵一點。現階段,我最在乎的就是解約問題,不解約,我甚至不好去劇組試戲。”

方律師想起符清社交賬號下的“盛況”,心有戚戚,同情道:“也是。”

誰讓符清的最後一條微博,正好就是那個理財APP的推廣微博呢。

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成了網友們的怒氣發泄口,充斥著對符清本人以及他祖宗十八代的“關懷”。用詞之髒,是滿屏幕隻能出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