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藥物注入無人領養的兒童體內,屍骨封存於水泥牆近十年。】

隻看了那段令人頭疼的內容一眼,江彧就煩躁地把臉埋進臂彎。

都是幾年前的廢報紙。

上麵無一例外地刊登了朱鹮科技被公開的罪行,還有新任總督上任時的發言致辭。

一切看起來都回歸正軌。

FSA前幾年也向江彧拋出過橄欖枝,希望聘請他回來重新接手都民燦的崗位——順帶一提,他們沒能逮住這隻狡猾的狐狸,都民燦隻花了幾分鍾就從嚴加看管的押送車內脫逃,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這家夥為什麼效忠朱鹮科技。他們隻能提供一條信息。

都民燦,曾經也是冬堡孤兒院的一員。

聽到這裏,江彧識相地推脫了他們的邀請。

他不認為自己還有過去那種精力。他的忠誠也早已枯萎。

當倍受酒精摧殘的可憐人扶著劇痛的腦袋,翻開書桌旁的一本日曆,他驚訝地發現筆跡似乎停留在紅色圓圈的前一天。

昨晚他幹了什麼?

喝了樓下買來的啤酒。

與油畫收購商徹夜談生意。

然後呢?

然後他就斷片了,直到現在——

二十六號。

他特意在這裏著重標記。

這個日子對江彧來說意義非凡,即使喝得意識全無他也不會忘記。

不過,今天是二十六號嗎?

江彧不敢置信地晃晃腦袋,他感覺宿醉產生的倦怠正被腎髒快速分解。

他現在非常需要確認信息的真偽。

“康德先生,早上好——我想問的是,今天幾號了?”

閣樓台階下忙碌的房東回答了他。

“二十六號。”老人掃著地上的灰塵,答道,“真奇怪。你怎麼會起得這麼早?”

江彧連忙抓過手邊的座鍾,確認指針位置。拜不良作息所賜,他預感自己即將麵臨一場遲到的約會。

再也沒有心情回答老人的問題,他二話不說,迅速進入洗手間,尋找能躲過這場滅頂之災的辦法。

等年輕人將懷表放入貼身口袋,穿戴整齊下了樓,熱心腸的房東先生已經將早餐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隔著樓板都能聞到羅宋湯的香氣。

“早安,康德先生。”江彧隨手拿起一片塗了黃油的麵包,叼在嘴裏,“我現在得出門一趟。也許不會回來了。”

老人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這麼著急,不是請了假嗎?”

“我要去接我愛人。”江彧匆忙地換上鞋襪,拎好事先準備的提箱,直奔門口,“我擔心時間來不及——對了,門口的花店是不是剛進了一批貨?”

江彧沒有得到老人的回答。

因為他奪門而出,險些撞上推著花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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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英俊又有風度的男人總能為自己贏得一捧豔紅似火的玫瑰。

他氣喘籲籲地趕到了目的地。這是一條沒有標識,也沒有指路牌的地方。屬於聯邦直接管轄的地區。要想通過嚴格的門崗,還需進行掃描。

門衛在確認手提箱時,意外發現別在訪客胸口的聯邦徽章,他識趣地退後一步,沒有阻攔。

牆上的公示欄貼著幾張報紙,編撰者慷慨激昂地控訴著朱鹮科技的惡行惡狀。

世界樹俱樂部的受害者全都自發站了出來,譴責財閥的暴虐。而事件的主要組織者正是鴯鶓。

財閥的獨裁與專政逐漸受到瓦解的這段時間,在鴯鶓的帶領,瓦倫蒂娜和餘三海的配合下,人們自發組成了一支搜救隊伍。尋找還在聯邦境內,那些曾遭受暴行的受害者。

得知這個消息的金佑喆在獄中殺害了數名室友。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逃脫全天候監控的,隻不過要從一個轉移到海上監獄的人嘴裏撬出什麼,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而世煥呢?

他的情況很特殊。

久屋律師耗費了所有的心血,賠上了自己的律師生涯,也沒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裘昂似乎預料到了法庭在其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他將自己的團隊毫無保留地提供給了養子——保釋金、律師、證人甚至陪審團,一切的一切。而他自己何去何從,至今無人知曉。

最終,這場審判棘手到新任總督不得不找江彧談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