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伯的多管閑事呢。這事就此進入了死胡同。周建設不肯離婚,那周安就不敢回家。周安不敢回家,就說明周建設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那婦聯的主任就要管上一管。可婦聯的同誌也不能說,你離婚吧。這事傳出去也是落人話柄的,畢竟人家兩口子看著很恩愛。但是大家總不能逼著周安去低頭,這件事裏,他沒有任何錯處。一個八歲的孩子,為了保住性命,連家都不敢回,本身就夠可憐的了。大家總不能苛求太多。何況大家本來就是為了維護他的權益才來的。總不能本末倒置。但是逼周建設離婚好像也不合適。逼著劉金花發誓,讓她以後善待周安?
就是她敢發誓,大家敢信嗎?
沒準小周安哪天就出意外了。小孩子這個年紀,發個燒很正常吧?哪怕不燒死,燒成個傻子,一輩子不就毀了麼,看周建設這樣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都不怎麼把兒子當回事,萬一兒子要是傻了,想也知道,肯定更不會善待兒子的了。一條人命在裏麵,大家總不好自欺欺人,昧著良心讓劉金花當著大家的麵,玩什麼改邪歸正握手言的戲碼。本來這件事的基調應該是在婦聯的親切關懷下,周安的爸爸周建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重新接回自己的兒子,讓小周安享受到他應該享受的權益,然後皆大歡喜。結果,這中間還進行不下去了。蔣明臉色就沉下來了。其實他覺得,破局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周建設離婚,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多的是啊。你周建設好歹有份城裏的正式工作,工資也不算差,在鄉下找個女人怎麼就找不著了,非在劉金花這種歪脖樹上吊死?
你死就死了,可憐你的親生兒子,就嚇得有家不能回。唉!這叫什麼事喲。周安不能讓步,周建設不肯讓步,第一次調節就這麼著失敗了。蔣明回城的時候,臉一直是拉著的。生氣!
高廠長的秘書小孫,肯定是要跟高廠長彙報事情的經過的。高廠長一聽,也是氣得不行。你兒子的性命都堪憂了,還不趕緊把這種女人送走,還當個寶似的,什麼東西!
真真是人渣一個!
高廠長在心裏畫了幾個圈圈問候了一個周建設無數遍。這個狗東西,讓老子因為你在領導麵前挨一頓罵!
“這事兒你怎麼看?”
高廠長轉頭看向小孫。“這個,我也說不好。”小孫摸了摸腦袋,憨厚一笑。“說一說嘛。這裏又沒別人。”
“要我說,這種人,直接開除得了,這樣還能正正咱們廠的風氣,要不然,大家有樣學樣,都學了他,那還了得。”
昨天他的發小蘇衛民特別找他一塊呆了會兒,求他幫忙在高廠長麵前說上周建設幾句壞話。從他本心來講,也看不上周建設,答應得就很痛快。正好還能得小夥伴一個兒情。“開除?”高廠長不是沒想過,隻是吧,這事真論起來,他自己要負領導責任,柳紅也要負審查責任,再說,周建設已經撤了車間副主任的職務了,再追加一次懲罰,好像也不太合適。當然,他現在是有點後悔啦,早知道周建設這麼不識趣兒,當初就該一步到位,把周建設開除了。“我昨天晚上跟朋友一塊兒呆了會兒,外廠的,您是不知道,朋友差點還給我開了個地圖炮呢。說咱們廠有個人怎麼著對兒子不好不好的,咱們廠裏一千來號人呢,憑什麼大家要給他周建設背鍋?他在廠裏這些年,倒是當好了一顆螺絲釘,但也沒見做什麼大貢獻啊,多他一個人不多,少他一個人也不少。”小孫又道。高廠長沒說話。“要是把他開除了,咱還能跟婦聯表明態度,咱們對他這種行為,是堅決摒棄的。嚴厲打擊的。到時候不管這事結果如何,婦聯也找不到咱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