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沙塵的風幹燥地刮來,掀起殷染的長發。他耳邊的銀鈴輕晃,傳出悲愴的鈴音。
“殷染!你還在等什麼?”
殷染麵無表情地側目,看見了那張冷漠而帶著慍怒的臉——那是他的母親。
他淡漠地轉過頭,未言一句,果決地向前邁進一步。
幾十道光影從百米外直衝向前,打響征戰的最後一役。
殷染一路屠殺,根本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是什麼人,對方就已經躺倒在地。
粘稠的血液沾在他手上,層層疊疊地積壓,緊接著蹭到下一人身上。
惡臭的腥味鋪天蓋地地彌漫在空氣中,目之所及都是消散後遺留的灰塵。
哀嚎和悲鳴遍野,回蕩在空曠的宮殿裏。
華美的裝飾被打鬥震碎,悲涼地躺在牆角。
路過長廊時,殷染用力扯下一片長長的紗幔,蓋在那片盛開的紅玫瑰上。
血濺紗幔,花枝微顫。
血跡一層層地染在牆壁上,終究還是消亡了僅剩的溫存。
一路殺到宮殿的中心,殷染終於停下了腳步。
舊製的統治者坐在王座上,威嚴恍若不可侵犯。
王座上的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權杖:“當年我那般絞殺,預言居然還是成真了。”
殷染抬眸,嘴角揚起一抹不善的弧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當年那場絞殺,他們也不必造出一個這樣的我。”
聽著殷染的話,男人居高臨下地瞟過一眼,自鼻腔裏散出一聲揶揄的氣音。
殷染抿起嘴角的弧度,猩紅色的眼中閃過一道鋒利,語氣中有著不由分說的強硬:“是你自己來,還是要我動手?”
男人輕哂一聲,從手心裏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釘,垂直紮進自己的心髒。
“別以為我死了你就贏了,在長生不死的孤寂中沉淪吧。”他張狂地喊著詛咒式的話語,“你這種怪物,永遠不得善終!”
那聲尾音落下的同時,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化作煙塵。
黑灰色的煙土蓋在王座金燦燦的裝飾上,蒙住它原本耀眼的光芒。
權杖隨之傾倒,杖頂碩大的寶石徑直栽向地麵。
與此同時,殷染的身邊忽然竄過一道虛影。
母親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權杖,手掌一遍遍地摩挲著散著紅光的寶石。
她撐起權杖,難掩興奮地一步步踏上王座前的台階,坐在了那個她夢寐以求的位置上,動作和剛剛消散的男人一模一樣。
她喜形於色地讚賞著殷染:“做得好。”
殷染淡淡地抬眸,耳邊的銀鈴晃起細微的聲響,他問母親道:“你開心嗎?”
那聲線裏沒有一絲波動,如同被設置好程序的機械。
女人前移了半身,興奮道:“難道你不開心嗎?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欺壓我們了。你來看看,看看這裏,這才是我們應該生活的地方。”
殷染移開眼,避開那種濃墨重彩的情緒:“不必,你好好享受吧。答應過的事,我已經完成,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說著,殷染要轉身離開。
“阿染,”女人急切地喊了一聲,“到母親這裏來。”
殷染忽而站定,身後的女人仍未休止地說著:“就算要走,也讓母親再看你一眼。”
那聲音柔和,劈開殿外繼續著的廝殺聲,圍在殷染身邊。
殷染側身,看著女人撐開的雙臂,咬牙轉身,緩步靠近。
就在殷染離她隻有半米的位置上時,女人臉上的和善驟而一變,一把銀刀徑直戳進了他的心髒。
像是早有預料,殷染並未掙動,任由著女人將刀刃紮得更深。↘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