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不能隨便走動了。”回憶起過去,安陌不難過,隻是有些唏噓,“反正我感覺是沒什麼痛苦的,因為身上帶著病痛久了,就會成為習慣。”
這番話不是他總結出來的,而是從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口中聽到的。
那是他還能走動的時候,坐在醫院一樓大廳的椅子,穿著病號服,神色漠然地看著幾排長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邊坐下一個十多歲的,看起來瘦瘦的小女孩,她手裏拿著包子,正在吃。
安陌當時多看了她兩眼,小女孩慷慨的舉起包子,問安陌要不要吃一口。
麵對善意,安陌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搖了搖頭。
在小女孩收回手的時候,安陌看見了她虛捧包子的雙手——十指沒有手指甲,結著褐色的痂,手心也是這樣的,紅腫不看,結痂裂開的地方好似還會流出血水,女孩兒時不時用手中的紙巾擦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應該是一種皮膚病,像安陌這種從未得過皮膚病的人看著就很痛,女孩卻像沒事人一樣,一邊吃包子,一邊盯著一旁長長的隊伍。
“不痛嗎?”安陌放輕了聲音,小聲問她。
女孩眨著眼睛看他,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的露出一個微笑來。
“已經習慣啦。”
安陌望著女孩的笑容,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
回歸當下,安陌正在往沸騰的火鍋裏下肥牛。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是讓我突然得了那樣的病,非要痛得死去活來不可。”他看著秦塑,笑得溫柔,“現在我突然理解了她的話,因為時間真的可以抹平一切痛苦。”
經曆過,不代表要一直記得。
一直侃侃而談的秦塑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一樣,他靜靜地坐在安陌的對麵,看著笑意盈盈地說起過去的故事。
其中的心酸與悲痛,他無法體會。
但他知道,這些事情對於對麵的安陌來說,曾是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折磨。
吃飯的過程有些壓抑,當然,帶來壓抑的不是他們兩個人,而是那段看似輕鬆實則沉重的回憶。
吃到一半,秦塑忽然放下筷子,抬眼看著安陌,勾唇道:“想聽聽我的係統和你的係統之間的對話嗎?”
安陌眼睛微微一亮,“可以聽到?”
“當然。”說完,秦塑什麼都沒做,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屋子裏忽然想起兩道相同的機械音,卻是不相同的情緒表達。
【你煩不煩啊!怎麼會有你這麼討厭的係統!】
【我隻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
【好煩,快把我放出去,我要跟我親愛的宿主在一起!】
【不行。】
【你的宿主要是傷害了我的宿主,我一定跟你拚了,把你的數據搶過來給我自己用!】
【隨便。】
【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
安陌沉默幾秒,對秦塑使了個眼色。
秦塑理解地把聲音收了回去。
“我能聽出我的係統是哪道聲音。”終於,沒控製住,安陌笑出聲來,“它現在看不到我是嗎?”
“嗯。”秦塑道:“當然,你要是想跟它交流,我也可以關閉屏蔽。”
“別,它確實有點吵,就讓你的係統多多擔待吧。”安陌聳聳肩,繼續吃火鍋。
經過剛才旁聽係統發狂的小插曲,用餐氛圍驟然輕鬆起來。
火鍋嘛,隻會越吃越快樂。
晚飯結束後,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裏收拾碗筷。
廚房內的燈光不亮,安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