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3 / 3)

可是他們沒有人知道,李楠隻是下不去手而已。

李楠垂下了手,他此時表情也有些哀傷,仿佛那離他遠去的人性突然回到了他身上,他無助地看向曲明月道:“小月……我……這……怎麼辦……”

曲明月溫柔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來,像是和煦的風拂平他心中的波瀾:“楠哥,算了。”

李楠垂下眼簾,歎了口氣。

許久,他突然抬手捂住了鍾曉的嘴,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一刀割開了她的喉嚨。`思`兔`在`線`閱`讀`

連被燙的直叫的楊媚都愣住了,遊戲至今還沒有人死去,大家心裏已經生出了僥幸,認為李楠不過是在虛張聲勢,隻是喜歡看他們互相反目揭短。

可是鍾曉真的死了,她瞳仁變得像死魚目一樣,血液如一桶被潑出來的油漆,噴湧在了桌子上,順著桌布綻開成一朵豔麗的大麗菊。

李楠突然悚然地丟下刀子,後退了兩步。

他終於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屋裏的人驚呆了,隻有李光影還在嗬嗬傻笑,“殺人了,嗬嗬,殺人了。”

曲明月靜靜地看著他從恐懼到茫然再到平靜,仿佛看到一塊粗糙的灰色棉布浸入了墨池,墨水順著棉布的每一絲紋理,每一束纖維蔓延而入。

黑暗是膩滑的黑色墨水,每個人構成的“材質”不同,受到的侵襲也不同——有的人是完美釉質包裹著的瓷器,常年浸潤依然不改本色,如曲明月;有的人一經觸碰便被徹底同化,再無轉圜的餘地,比如李楠。

被黑暗侵襲的他冷靜下來後,渾身的氣場便改變了,那眼神也冰冷得失去了人性。

他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皮肉燒焦的味道和衣服被燒著的味道愈發濃重,楊媚雖然飽受折磨,但是除了一些燙傷,並沒有其他的傷害。此時她心裏甚至覺得,隻要她堅持住,保不齊就能活下來。

大家無措地打量著彼此狼狽不堪的樣子,還是江南忍不住問道:“都結束了麼?我……我得趕緊回去了,11點我還有直播……”

這個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麼清奇的構造!陳立洲沒好氣地回她道:“你閉嘴!”

這時,李楠端著一盤子斟滿的酒杯走了回來。他將十多個酒杯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刀,活動了一下肩頸,然後走到楊媚身後,一刀割開了她的喉嚨!

她右側的王殊才眼睛瞪得圓圓的,看樣子似乎窒息了似的,而左邊的李光影則視若無睹,隻是望著自己麵前的桌子傻樂。

他的動作太行雲流水,以至於楊媚自己還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死,她的血甚至濺了幾滴在那些酒杯裏!

但不論每個人的反應是什麼,房間裏卻格外安靜,大家似乎是嚇傻了,連呼吸都不敢。

墓地般的死寂。

李楠愣了一會兒神,望向了臉色蒼白的劉思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懲罰他。

最終,他沒有動手,他將刀放在了桌子上,端著酒杯送到一旁的王殊才麵前:“喝了吧,沒下毒。”

王殊才戰戰兢兢道:“為什麼……要喝……”

“喝了,我們玩兒第二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