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門內為衙中最大的一進院落,院中樹立一座小亭,稱“戒石亭”。亭中石碑南麵刻“公生明”三字,語出《荀子·不苟》:“公生明,偏生暗。”
碑陰書“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十六字。戒石碑下有甬道向北,到達月台,台上即是縣衙的核心建築——大堂。大堂為知縣審,案、辦,公之所,一般建得高大軒敞,正中設桌案,堂前設柵欄,前有飛軒甃,其下為露台,上有審,案時供,人,犯,下,跪的跪石。
大堂又稱“縣廳”、“正廳”、“治廳”、“琴堂”、“牧愛堂”、“親民堂”、“節愛堂”等。大堂兩側耳房可用作儀仗庫、鑾架庫等庫房。
大堂左側或右側,就是縣衙的六房了,六房分文左武右,分別是左列吏、戶、禮三房,右列兵、刑、工三房,此即是三班六房。
現在尚雲要去的就是左則戶房找主管吏員。
三十年的老廂長,與諸多的吏、役相當的熟悉,不時的打著招呼,帶著尚雲到了戶房,戶房裏是一位五十餘歲的長者居之,穿青色皂服,盤領衫,係絲絛,戴吏巾,巾後有短翅。一見薛啟高到來,急忙的招呼。
寒暄之後,薛啟高向姓許的戶房吏員介紹了尚雲,說明了情況。
那許光榮吏員眉頭一皺:“薛廂長,這等無貼之人,讓為兄好生為難啊。”
“能者多勞,非為難之事,也不能求到老兄之處啊。”薛啟高哪裏不知道這是在要好處,請尚雲在門外稍候。又明目張膽的從袖中將一錠銀子,直接的放在了許吏員的手中。
許吏員一看,用手一掂,這貨好大的手筆,五兩的銀錠,順手塞到了袖中,這等事情本來就是他的職責之下,而且是典型的貪髒不枉法,當然做得,故口氣立改:“地產置辦處何?”
“許吏員這邊點頭,這就去官牙詢問。”人家尚雲可是說了,隻要有賣的,隨時就買。
“好吧,你且拿好了地契,這裏好說。”
於是,薛啟高告辭了許吏員,又帶著尚雲一同前往官牙,官牙離縣衙不遠,就在縣衙左邊,幾步就到。
薛啟高樂得張羅,進了官牙與找一相熟的牙人吳世友,在那裏先說明了尚雲是來買地再附籍的情況,轉過頭就把戶貼辦好了。
那年青的吳世友立刻顯出了難色,要知道沒有戶貼、路引,無論是官牙還是私牙都不可能為無籍之人有業務往來的。
楚啟高以他為保,一會買成交稅時,就行辦理符籍手續,絕不讓牙人為難,接著又塞給了二兩銀子。
吳世友一聽這話,又掂了掂懷裏的錢,這才同意,但一定要守著尚雲辦好戶貼。
兩人就在那裏在登記之處找尋合適的田地,對於這些尚雲也懶的問,地好地壞,以後肯定是要留給楚小剛的,他不太在意。再則什麼水田不水田的,他也不懂。
倒是旁邊的一位牙人與一位客人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柴東家,這絲稠莊你真舍得出手了?”牙人帶著惋惜、震驚的口氣說著。
“劉全啊,不出手又能如何?幹不下去啦,我想兌出去換些錢急用,然後回南京去了。”那種柴東家也不得不說。
“柴東家說的也是,榮昌號的確難了一點,那柴東家打算多少錢盤出去?”劉姓牙人隨之而問。
“二千兩吧,連店鋪一起,其實就是店裏的絲綢存貨,都不至此錢……”柴東家帶著不舍的說道。
……
絲稠?這話引起了尚雲的注意,‘得生絲者得天下,’黃明佐曾經就說過這話,話是誇大了點,不過這個天下指的是商業,生絲百兩多銀子,到了日本就能賣到五六百兩,這樣的價格是許多海商挺而走險的最強動力。
而且生絲之後的絲稠,不僅僅是日本這個市場,在東南亞、歐州、美州都是搶手貨,西班牙甚至呼籲要禁止中國絲綢,但對於絲稠的渴求,直接將這種呼籲給淹沒了。可以說現在的大明就是在引領世界的服裝。
這個時候為什麼隻想著生絲、布匹呢?為什麼不搞個世界性質的品牌,那會是多少利潤?想想後世,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體恤,造價也就是幾元,十幾元,貼上個標簽,搖身一變,價格就瘋狂的乘以十而且乘以一百對外銷售了,這種利潤才叫暴利。
單純的搞原材料,又能有什麼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