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製片人拿胳膊肘懟他。

追光、攝像、全場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

許堯臣指揮著自己的兩條腿上台領獎,被虛幻感包裹著,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平靜。

給他頒獎的人馬建軍,老頭拍拍他肩,說後生可畏,又囑咐他勿忘初心,砥礪前行。

獎杯沉甸甸,拿在手裏很有分量。

但對業界來說,金蘭獎又有些輕飄飄。

可無論如何,這是大眾對他的認可。

捧回獎杯,他收著顧玉琢的微信,二百五比他興奮,哪怕他自己與最佳男主角擦肩而過。

活動結束,許堯臣沒找著劉錚,卻見著了本該遠在大洋彼岸的人。

“恭喜啊,小寶。”

許堯臣眼窩一熱,一個猛撲,把頭紮他懷裏了。

“怎麼突然回來了?”

厲揚摸摸他後腦勺,“事情提前結束了,我改簽了機票。多大人了,別撒嬌,抬頭我看看。”

周圍人來人往,有人駐足看他們,也有人不當回事,匆匆而過。

“沒胖也沒瘦,挺好。”

許堯臣仰臉看他,“你瘦了,顯老了。”

“小混蛋。”厲揚臉一沉,“三句話就要現原形。”

許堯臣高興,樂嗬嗬拉開車門往車裏鑽。一上車,他隨手就把獎杯放後座了。

厲揚給他當司機,車發動著,問他:“先生去哪?”

許堯臣說:“雲州。”

厲揚有些驚訝,轉頭看他,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赤誠、真摯。

“行,雲州。”

雲州是他們長大和相遇的地方,也是許堯臣父親方遠的埋骨之地。

十一年了,許堯臣每年去祭拜一次父親,卻從來都是往返在機場和墓地之間。

走高速要開八個多小時,許堯臣和厲揚輪換著休息,總算在早上七點半抵達了棲山公墓。

他們在山下買了兩束菊花,牽著手上山,穿過林立的墓碑,停在一覽眾山小的高處,方遠的墓前。

“爸,雖然不年不節的,但我得來看看你,說幾句話。”

“我暫時不打算退休去開澡堂子了。”

“我明年高考,準備考政法,是不是挺靠譜的?”

“你還記得厲揚吧?小時候來咱們家趴窗戶,把你養的曇花踩死好幾株,就是他。”

“我喜歡他,愛他,想和他過一輩子。”

“來和你說一聲,我有愛人了,有牽掛了,以後不會隨便活著了,你也甭老來托夢數落我了。”←←

“哥,跟爸打聲招呼。”

厲揚沒想到,在這個普通的清晨,墓園裏,他忽然地落了淚。

說不上原因,或許是遲來的,失而複得的欣喜。

他向方遠承諾,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回應許堯臣的愛,與他共白首。

下山時候,許堯臣拉著他手晃,“吃早飯去吧?”

厲揚在晨光裏看他,“想吃什麼?”

許堯臣笑嗬嗬,“牛肉麵啊,少東家不請我去吃一碗嗎?”

厲揚攏攏他脖子上圍巾,“走吧,饞貓。”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感謝朋友們這一段時間的陪伴,正文部分到這裏就結束了。番外綜合了大家想看的一些梗,會在一周內放上來,愛你們,筆芯

已經是最後一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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