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現在多好,人要多笑笑,運氣才會好。”
方寒盡凝望著聞雪,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說:“我已經很幸運了。”
聞雪彎唇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從他指縫間鑽過去,慢慢收緊。
十指相扣,掌心溫熱溼潤,像蚌殼合起,裏頭藏著一個溫暖的窩。
紅本本傳到方春生手上,小家夥“哇”了一聲,語氣誇張:“聞雪姐姐好漂亮!”
師母笑眯眯地說:“現在要叫嫂嫂了。”
方春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重新說了一遍:“嫂嫂姐姐好漂亮!”
桌上人笑作一團。
—
第二年春,方寒盡和聞雪決定搬到省城——那裏有不錯的醫療係統,春生可以定期去做體檢,若有突發倩況,也能及時得到救助。
聞雪回到了曾經工作過的培智學校,那裏的老師大多是熟人,甚至連學生也有許多熟悉麵孔,讓她倍感親切。
順理成章地,春生也進了這所學校,和自己的同齡人一起,學習、生活、玩樂。
至於未來,他能活多久,誰都說不好。
聞雪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
生命的長短由上天決定,可是生命的內容,由自己來書寫。
她和方寒盡會用愛和快樂,將方春生短暫的生命裝滿,讓他無憂無慮地走到人生的終點。
也許真應了羅教授那句話,人要多笑笑,運氣才會好。這一年外貿行業持續火熱,方寒盡賺得盆滿缽滿。
到了年底,他們搬進了新家。
收拾書房時,聞雪整理方寒盡的相冊,一邊欣賞自己老公從小帥到大的臉龐,一邊點評:“還是以前好看,小鮮肉,嘖嘖,嫩得能掐出水。”
方寒盡不服氣:“你什麼審美?明明現在更帥更有男人味。”
他一邊說,一邊擺了幾個pose,從肱二頭肌到胸肌到腹肌展示了個遍。
聞雪忍不住掩嘴笑,眼裏都是藏不住的愛意。
繼續翻看相冊,一張全家福吸引了聞雪的目光。
準確來說,是少年方寒盡和方父、方母的合照。那時候,春生還沒有出生。
小小少年穿著白襯衣黑長褲,脖子上還係著領結,站姿板正,表情有幾分得意。
父母站在他身後,像一堵牆,擋住了世間所有的風雨。
“你看。”聞雪把照片遞給方寒盡。
方寒盡接過來一看,很快就想起來了:“這是小學演講比賽,我得了一等獎,頒獎台上跟爸媽的合影。”
“我不是說這個。”聞雪指了指照片,“你看。”
在方寒盡身邊,不知道誰用馬克筆畫了個小人,胳膊和腿歪歪扭扭的,圓圓的腦袋上畫了個笑臉。
方寒盡低頭看了一眼。
“哦,這是春生畫的。有段時間,他喜歡上了畫畫,經常拿著彩筆亂塗亂畫。”
“這可不是亂塗亂畫。”
聞雪看了看照片,又抬眸看著方寒盡,“你們沒有全家福吧?”
方寒盡搖搖頭。
他第一次見到春生,還是在母親的病床旁。那時候,家裏已是淒風慘雨,哪還有心思去拍照。
聞雪轉過頭,看向正在角落裏玩積木的方春生,又垂下眼眸,看著手裏的照片。
她低聲說:“他一定很想加入你們。”
小孩的心,至真至純。所有的願望,都用畫筆傳達出來了。
方寒盡眸光微動,神色似有動容。他思忖片刻,走到春生身邊,蹲下`身,給他看照片。
“這個小人兒是你?”
方春生看了看照片,又抬眸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方寒盡回頭望著聞雪,對方春生說:“現在我們家又多了一個人,你把她加上去,好不好?”
方春生臉上綻開了笑容,用力點了點頭。
他趴在地上,拿著彩筆,在之前的小人旁邊,畫了個稍大的小人。
一樣的細胳膊細腿,一樣的圓腦袋笑臉,不同的是,小人是長頭發的。
方春生畫筆一停,似是在思索,過了會兒,又給照片上的“聞雪”加上了一條連衣裙。
“畫好了!”
他興高采烈地舉著照片,向方寒盡邀功。
方寒盡滿意地點點頭,問:“你會不會寫‘家’字?”
方春生搖搖頭。
他會寫的字不多,“家”字對他而言,筆畫太多太複雜了。
“我教你。”
方寒盡捏著方春生的小手,在照片的右上角,慢慢地、一筆一劃,寫出了一個“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