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攻勢愈發猛烈,好似被激怒了,可招招從容一點也不顯慌亂,甚至有幾分慵懶自得。

薑茶覺得奇怪。

隻是還沒等她琢磨出個結果,黑衣人猛地湊近了,然後她就聽見黑衣人突然笑了。

“嘿嘿!”

薑茶一愣,赫然看向黑衣人與他對視,就看見一雙熟悉的眼睛以及欠揍的眼神。

“你……”薑茶話正要出口,卻被黑衣人一腳踹在肚子上,整個人倒飛出去,越過山道往懸崖下砸去。

“阿茶!”江醒腦袋裏轟地一聲響,然後什麼都聽不見了。他幾乎是瞬間飛撲過去,探手去抓薑茶,結果隻抓住薑茶的衣擺,然後被帶著一同落下懸崖。

一直找機會下手的小綠蛇見主人掉下懸崖,顧不得時機不時機了,從地上猛地竄起,就要纏上黑衣人來上一口,結果被黑衣人一個刀背砸回地上,再冷眼一掃,小綠蛇就安分不動了。

“小刀,大哥!”方擇慌了,想要跟著往山崖下跳,卻被暗處一直護著他的聶叔現身給攔了下來。

方擇這才知道自己雖說是偷溜出來的,卻還是沒能逃出聶叔的視線,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拽住聶叔的衣領,憤怒質問他,“你為什麼不出來幫忙?你為什麼攔著我?”

聶叔很無奈啊,眼神示意他看一旁的黑衣人。

方擇扭頭,然後就看見黑衣人慢悠悠地摘了口罩,露出一張俊美的帶著幾分痞氣的臉。

黑衣人衝他笑了笑,打了個招呼,“小方子很講義氣嘛,不錯。”

是月行空。

“怎,怎麼是你?”方擇胸口的怒火憋得難受,他滿腦子疑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月行空幽幽歎氣,“當然是為了自家孩子的幸福。哎,當個家長可真不容易呀!”

方擇想不明白,難道把人踢下山崖能給人幸福感?

再說被一腳踹下山崖的薑茶,她一肚子火,隻是這股怒火在看見跟著跳下山崖的江醒時戛然而止了。她眼眶有些熱。

江醒扯住薑茶的衣擺,將人撈進懷裏,然後一個轉身讓後背朝下,如此一來他就是先著地。

“別怕。”

薑茶察覺他的意圖,把臉埋在江醒懷裏甜絲絲地笑了。

踹她下來的人是欠揍的樓主月行空,雖然不知道這神經病在搞什麼鬼,但她至少可以肯定從這裏掉下去不會有生命危險。

果然,兩人齊齊落入水中。

江醒後悔,很後悔。第一次後悔是跳下山崖的那一瞬,第二次後悔是落入水中的一瞬,第三次後悔是上岸後被薑茶笑眯眯盯著的此刻。

他別過臉,躲避薑茶的目光,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擰長發上的水。

“沒想到你這麼擔心我,連生死都不顧。”薑茶控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江醒不搭理她。

薑茶湊到江醒身邊,盯著他的側臉,“老師,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江醒斜睨她,“自作多情。”

“你要還是平安村的江先生,我相信你是出於老師對學生的愛護之心來救我,可你現在……”薑茶語氣曖昧起來,“心狠手辣冷心絕情的李召殿下會濫好心至此麼?”

薑茶好像突然就懂了月行空的用意。

呃……他‘老人家’可真是操碎了心。

江醒幹脆沉默,因為此刻不論他說什麼都像是在找蹩腳的借口。

薑茶可不會好心地就此放過他,“我可以把你的沉默理解為承認嗎?”

江醒大約是被薑茶的咄咄逼人勾起了勝負心,他把擰幹水的長發理了理,挑釁問薑茶,“你是希望我承認還是希望我不承認?”

他迎著薑茶的目光湊近她,兩人便靠得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這麼開心,看來是還喜歡我的了?那三個月的約定需要重啟嗎?”

江醒提出的約定,他嚐試喜歡薑茶,薑茶嚐試再次喜歡他。

當然,那時候的江醒純粹就是在捉弄薑茶。

在薑茶看來,江醒這一連三個問題隻顯露出了他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