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醫生,同樣的話沒必要再說了。”秦軼言的聲音略帶沙啞,“他們的死和我沒關係。我不會為這種人葬送前途的。”

“你真的考慮過前途嗎?”

“……”秦軼言沉默。

謝淮等了許久都不見下文,隻能敲響房門。

“誰?”

“是我,謝淮。”

肖玉琢應了聲“哦”,上前拉開門:“進來吧,小秦這幾天恢複得不錯。”

“那就好。”謝淮點點頭,望向牆角的病床。

秦軼言倚坐在床裏,輸液管已經從血漿換成了普通的消炎藥。不過臉色在燈光映襯下,還是透著一股病態的白。

嘴角也有些發灰。

謝淮趕緊上前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秦軼言接過後淺淺地抿了口,“考試怎麼樣?”

“還行,應該能過。”謝淮知道自己考得一般,心虛地低頭。

“能過就行。發生這麼多事,我怕你失眠。”秦軼言朝他招了招手。

謝淮身體前傾了下,卻沒往前走。

“怎麼了?”眼尖的肖玉琢很快看出問題。

“肖醫生,我有些話先單獨和秦軼言說。”謝淮鼓足勇氣看向他。

“好吧,不過他還需要休息。”肖玉琢歎了口氣,“我不走遠,有事電話。”

謝淮點頭,聽到門合上的聲音,緩緩走到床邊,抓住了扶手。

“秦學長……”

“嗯?”他悶悶發出一個鼻音,“有事?”

“對不起……”謝淮咬了下嘴唇。

“有話直說吧。”秦軼言緩緩抬手搭住了他的手背。

謝淮下意識縮了下肩,又說了句對不起,聲音哽咽道:“對不起,這句話是代替我爸和謝家對你說的。”

“你想起什麼了?”秦軼言看起來比想象中平靜。

“五年前撞我的人叫王建彬,你肯定認識。我的車禍應該不是意外,但……我爸爸可能為了家裏的利益,沒有深究。”謝淮不知道自己怎麼開口說第一個字,當聲音在病房響起時一切都仿佛靜止了。

他又覺得有些釋然,抬頭觀察秦軼言的反應。

“確定嗎?”他似乎沒力氣大聲說話。

“我出事後一切都是爸爸處理的,如果車禍不是意外,隻能說明他是知情者。”

“所以你想包庇他?”秦軼言的語氣瞬間冰冷,收回手搭在身上,抬頭看他。

“你很討厭他吧?”謝淮試探。

秦軼言收起眼神,側目看向窗外:“確實。”

謝淮嘴唇翕動,抓緊了床邊的扶手。

“這樣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要分手?”秦軼言冷不丁反問。

“我——!”謝淮怔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秦軼言扣住了手腕。

他隨手一推,就放倒了床邊的扶手,抓著謝淮的手腕翻身下床,死死摁在了窗前。

輸液管被粗暴地扯掉,手背上貼著的白色創口貼緩緩被獻血染紅。估計是扯到了傷口,秦軼言皺了下眉頭,喉結連著動了幾次。

“謝淮,我一直很努力劃清你和謝鼎城的界限,你不要再逼我,好嗎?”

“秦……”

“別說了。”秦軼言止住他,“謝淮我問你,如果有一天秦軼言消失了,你能徹底忘記我嗎?”

“你在說什麼啊?!”謝淮瞪大被淚水弄得泛紅的雙眼,不可置信地倚在窗戶的玻璃上。

“肖玉琢告訴你了吧,我是個怎樣的人。”秦軼言稍微湊近了些。

“哪又怎麼樣?”謝淮不信他會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