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被蔣社媽媽捅了一刀,還沒醒。”
“在學校的附屬醫院嗎?”
肖玉琢在電話那頭嗯了聲。
謝淮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管離校審批,推開門衛就往醫院的方向跑,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下車後又飛快地往醫院門口跑。
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謝淮停下來找搶救室的位置。扶著牆剛喘了幾口氣,眼淚就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小謝,這邊。”身後傳來肖玉琢的聲音。謝淮抬起模糊的雙眼愣愣往回看。
“沒事,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帶你去見他。”肖玉琢扶著他的肩安慰道。
謝淮聽到沒事,勉強止住了哭聲。
肖玉琢低頭歎氣:“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和小秦談戀愛了?”
謝淮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小聲說:“嗯。”
“最近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謝淮驚訝地抬頭。
肖玉琢帶他走進電梯:“因為我能感覺到小秦很喜歡你,也很依賴你。這幾個月他狀態穩定多了,突然喪失求生欲,肯定也和你有關。”
“喪失求生欲?”謝淮一下抓住重點。
“我聽警方說,秦軼言在審訊結束後又和蔣社媽媽單獨說了幾句話。但你想,以他的反應能力,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女人?”
“難道他是故意被捅的?可是……”謝淮沒跟上邏輯,“刀從哪來的?那個女人呢?”
“死了……”肖玉琢說到這兒,麵色突然凝重,“當時她把小秦捅出了血,警察趕來製止,告訴她這是違法行為。女人當場失控,認為自己無罪,翻窗逃跑。結果……頭著地摔死了。”
“怎麼會?”謝淮聽完,除了震撼腦中沒有第二個形容詞,“那、那秦軼言的傷嚴重嗎?”
“至少命是保住了。”肖玉琢說著閉上了眼,“還好是小水果刀,捅得不深也沒有碰到主血管,不然肯定救不回來。”
“所以這把刀是蔣社媽媽的?”
“對,她一直藏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裏。”肖玉琢看了眼急症同事發來的鑒定結果,“就算不跳樓,按照故意傷害罪至少也要判三年。”
謝淮沉默。因為從肖玉琢的話裏,他聽出了言外之意。
——秦軼言故意挨了一刀,甚至可能通過語言刺激,間接導致她跳樓的結果。
“之前我和你說小秦有人格障礙,直白來地說,就是缺乏情感交流和家庭變故,導致他向反社會人格分裂的趨勢。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
“你懷疑他?”謝淮護短心切,厲聲打斷了她。
肖玉琢不置可否,走到病房前打開了門。
謝淮也意識到自己不禮貌,閉嘴走了進去。
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安靜得能聽到機器滴答運作的聲音。秦軼言半夢半醒地蜷著身子,蒙頭縮在被子裏。
聽到動靜,他稍微動了下`身子,努力把自己放平在床上。
他的手指連著血壓儀,手臂上埋了針管,還在輸血漿。從臉色到瞳色,都透露出一股蒼白和黯淡。
謝淮遇見她這樣,眼淚就止不住湧上來了,抓起他蜷縮的手指鋪在床頭小聲啜泣。
秦軼言勾住他的食指,輕輕晃了兩下,責備道:“又不是在殯儀館,哭什麼。”
“我……”謝淮抽抽噎噎地抬頭,“你說得輕巧!一天之內死了那麼多人,我能不害怕嗎!”
“咳咳,”聽到這個話題,秦軼言似乎也有些激動,稍一動身碰到了傷口,難受得喘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