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他坐直上半身扶住他。

“學長,我肚子疼。”謝淮的聲音顫了一下,聽起來特別委屈。

秦軼言讓他仰臥靠在自己肩上,試著幫他揉肚子:“哪裏疼?要送你去醫院嗎?”

“不用,可能是……”突然,腹部又是一陣絞痛,好像有人在他的胃裏擰毛巾,疼得謝淮腦子全空白了。咬牙忍了許久,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可能是喝酒後受涼,幫我揉揉就好了。”

“好,我給你揉。”秦軼言聽話地把他放平在床上,塞好被子。模仿他照顧自己那次,擰幹了一塊熱毛巾。

他先幫他擦幹額前的冷汗,然後躺進被子裏,挨著後背環住他的腰身,輕輕按摩起來。

“我能理解你,就像我的大腦無法感知情緒,在別人看來同樣是天方夜譚。”他覆在謝淮耳邊輕聲說,“我認識的老師多,想辦法幫你寫推薦信。如果還是沒法轉,下半年租套房子陪你複讀。”

他要陪自己高複?聽到那兩個字,謝淮的鼻子突然一酸。

這些年他一直在掙紮。爸爸反對他退學,甚至以趕出家門威脅。謝淮之前花錢大手大腳,手裏半點存款都沒有,一邊打工一邊高考也不現實。

於是一拖再拖,直到21歲,竟然還沒有著落。

相比之下秦軼言是多麼優秀。謝淮估計他家出事那年,他也不過這點年紀,就能一人獨挑大梁,為父親奔走東西,給家人籌錢治病,甚至能在雙親去世後獨自討生活,過著不錯的日子。

自己呢?不過是個連盤子都洗不幹淨,傳單都發不出去的廢物。

刹那間,謝淮被深處的自卑撕裂得體無完膚,咬著被單嗚咽起來:“秦軼言,求求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謝鼎城了,救救我。”

“好,我答應你。畢業後就帶你走。”秦軼言把他往身邊攏了攏,“還疼嗎?”

謝淮隻覺得身後很暖和,脖子一側被他均勻的鼻息弄得濕熱纏綿,感覺很不現實。半晌,他用半夢半醒的聲音支吾道:“好多了。”

“先睡吧。”秦軼言稍微鬆開了一點,但沒有完全放開。

兩人還是側臥在同一張床裏。

秦軼言半垂著眼眸,看他縮在自己身邊,慢慢安靜下來。

他其實很想告訴謝淮,今天還有一個驚喜——自己體會到情緒了。

從謝淮跌跌撞撞撲向自己起,就像一顆油滴落入將熄的蠟燭,燒得他渾身發燙。

秦軼言抬手,借著室內昏暗的光線端詳手環,有些期待明早數據更新時,會看到怎樣的曲線。

因為,那是他一瞬間心動的頻率。

在世間兜兜轉轉許久,終於找到了停留的意義。

作者有話說:

我:狗子啊狗子,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都不支棱一下?不知道小謝還在前文裏懷疑過你不行嗎?

秦狗:那你把鍵盤給我,我不住長佩市啦!

以上純屬玩笑,狗狗心動了,大家可以給點海星鼓勵一下嘛qwq

順便囉嗦個成語:偶燭施明,指兩支蠟燭一起大放光明。比喻兩種事物相得益彰。

第49章 奮起直追

兩人就這樣睡到了天亮。謝淮難得睡了個安穩覺,睡夢中覺得異常暖和,結果醒來一看,一大半被子都卷在了自己身上。

秦軼言似乎醒了一段時間,正背對著他看手機。他穿著單薄的黑色襯衫和運動褲,赤摞著腳。

謝淮的目光落到他唯一露出來的幾寸皮膚上,突然覺得他踝骨的形狀有點好看。

“醒了?”他冷不丁蹦出一聲問候,緩緩從床裏坐起來。謝淮被抓了現行,心虛地縮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