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卻在話音落下的刹那凝住眼神,“蔣社?”

兩人的糾葛從第一節 工圖開始就沒斷過,他自然都看在眼裏。謝淮明顯感覺他後背的肌肉繃緊了,有氣無力地蹭了蹭他的肩:“不可能,他當時坐在我對麵,根本碰不到我。”

“但我敢肯定他一定勸酒了。”秦軼言篤定地補充。

這倒是實話。謝淮聞言陷入沉默,在腦中複盤當時的場景。突然,一個從未被提起的假設劃過腦海。

他一激靈,差點從秦軼言的肩側滑下來。

“怎麼了?”他見狀反問。

“我想到一個鬼故事。”謝淮抬起沉重的腦袋與他對視,“當時桌上大家都喝得很開心,蔣社借此機會灌酒,第一責任人還是組織者。我感覺團長似乎挺欣賞我的,如果他因為我挨批,明年換屆選舉他可能就不會推薦我了。”

“所以他就是受益者?”秦軼言疲於人情世故,不想多做評價,“從邏輯上來說成立,但團長的推薦人選不過是參考,最終決定權還是在老師手裏。為了這一票算計你,真是可笑。”

“但蔣社就是這樣的人。凡事想爭第一,能力卻配不上野心,所以才機關算計,不放過一點蠅頭小利。”謝淮提起他,語氣不免激動。

秦軼言見他如此義憤填膺,冷冷哼了聲:“你也想競選團長吧?”

“我要選也是憑實力,”他不服氣地嚷嚷,“總之絕不能讓小人的奸計得逞。”

“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幫你跟鄭老師解釋清楚。”秦軼言若有所思地點頭,眼見走到廁所門口,拍了拍他的背,“吐吧。”

謝淮趴在水池邊賣力地幹嘔了幾聲,還是無事發生,精疲力竭地倒回秦軼言懷裏,委屈巴巴地說:“吐不出來,難受。”

“難受就別說話了。”秦軼言箍住他的腰,“在水池邊稍微趴一會兒。”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謝淮感覺自己被抱得很穩,下意識的放鬆了許多。

用手指壓著舌根醞釀了幾分鍾,他終於嘩得吐出聲來。

狹小的水池周圍立刻飄起一股酒精發酵的酸臭味。鼻腔受到刺激,他俯身嘔得更厲害了。

秦軼言似乎對這股味道自帶免疫效果,見狀隻是輕皺眉頭,順著他起伏的後背耐心安撫。

嘔吐聲逐漸變小,聽到他哼哼的喘氣聲,秦軼言又忍不住逗貓的衝動。

“如果你真想當團長,至少不能有掛科記錄。從下周開始,每周末都來我辦公室畫圖。”

“喂!”謝淮擰開水龍頭,狼狽地擦了把臉。

“還有,你的焦慮情緒真的很嚴重。我建議你在口袋裏放張卡片,告訴別人過度換氣的急救方法,可別哪天暈倒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做了人工呼吸。”

“哪有這麼倒黴?”謝淮不想再搭理他,接了幾捧清水漱口,吐出殘留的黏液。

秦軼言沒有抽開手臂,站在邊上安靜地看他。

突然,從隔壁女廁所裏走出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秦軼言原本看著鏡子,覺得身影很眼熟,下意識轉頭看了眼。

那人也心有靈犀地抬頭,隔著鏡子四目相撞。

是肖玉琢?

秦軼言沒想到會在急診廳碰到自己的醫生,心虛得仿佛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抬手把謝淮的腦袋摁進了羽絨服裏。

“咳咳,你幹什麼!”他猝不及防地嗆了口水。

好在肖玉琢是個訓練有素的精神科醫生,對視片刻,甩幹手上的水珠,裝作不認識地揚長而去。

秦軼言也不想解釋太多,等他收拾幹淨自己,把人扶回病房。

負責本次聚會的學長已經趕來了,與此同時,蔣社也站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