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齡人裏吃虧。可當他正麵近距麵對秦軼言時——對方比他還高出半個頭,估計有一米九。

黑色襯衫包裹著上臂肌肉,透過曲線隱約能看出他結實的身板。

這身材,該不會是每天都在健身房擼鐵吧?

謝淮突然慫了。

“宿舍樓禁煙是為了整幢樓學生的安全著想。”他麵無表情地重複,“把報警器外麵的塑料袋摘下來,不然我有的是辦法。”

謝淮被他的氣勢鎮住,也知道所謂的辦法是什麼,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等他走了還能再套回去,便去雜物間借來了梯子,不情願地拆下塑料袋。

“還有裹在外麵的那層保鮮膜。”秦軼言打開寢室大燈,不留情麵地指出,“不要認為每個人都那麼好騙。”

真他媽難纏。謝淮忍了又忍才控製住打人的衝動,把煙感報警器扒了個精光,丟到他眼前:“現在滿意了吧?”

“之後我還會來檢查。”他撿起地上的塑料膜,走到門邊說,“還有,我的辦公室在學業發展中心510,最遲今晚八點,過期不候。”

謝淮立刻回到書桌前亂翻一通,找上次用剩的保鮮膜,心想下次絕對不會給他開門。

不過整間寢室那麼亂,能找到東西才見鬼,他隻能先把梯子還了。收梯子時他還故意弄得很大聲,祝可誠被吵醒了,迷糊地咂了咂嘴:“剛才有人來我們寢了?”

“討債的。”謝淮不爽地把他揪起來,“醒醒,小工程師該起來畫圖了。”

“工圖掛就掛唄,反正這麼難,也不是我多交一次作業就能過的。”祝可誠耷拉著眼皮看他,“況且我一節課都沒去聽過。”

謝淮順著樓梯往下爬,聞言不屑道:“第一周教的都是基礎知識,能有多難?”

“臥槽?你去年考了幾分,竟敢出此妄言?”

“五十八。”

“這麼厲害?我當年才考39,你卻隻比及格差兩分。”祝可誠瞬間清醒了,激動地從床裏蹦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他扭曲的臉色,滔滔不絕道,“但凡老師發發善心你都不會掛這科。好家夥,以後我祝某可就跟您混……”

“夠了!”話音未落就被謝淮厲聲打斷。他雙手握拳撐在桌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這個58分就是楊文維送給我整個大學最好的禮物。你指望他撈你還不如一頭撞死!”

“誒哥你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祝可誠不知道哪裏觸到了他的逆鱗,嚇得趕緊認錯。謝淮怒氣未消,抓起作業本飛到他的書桌上:“晚上八點前交。”

寢室逐漸安靜下來。

第一次作業從練字開始。手繪工程圖對字體要求很高,文字仿宋,數字和字母需要與中心線保持順時針15度夾角,字高和字寬之間也有嚴格的比例。不過謝淮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也懶得翻書,抓起筆就是一頓瞎寫。

“淮哥,你有尺嗎?”身後傳來祝可誠的聲音。謝淮在筆袋裏翻了一陣,除了幾支漏墨的破筆外別無他物。

老無尺之徒了。

“你就用鉛筆畫。”他指了指鉛筆六邊形的棱角,“能畫直就行了。”

祝可誠恍然大悟地哦了聲。不知過了多久,他又嗷嗷叫起來:“哥,你做到第八頁了嗎,那個8-3是個什麼鬼玩意兒?為什麼從側麵看是個圓到正麵就多出個三角形?”

說完,他還舉起圖紙對著燈光左看右看。

謝淮剛畫完,經曆十三頁圖的折磨,腦袋裏嗡嗡亂叫,肚子也快餓癟了。偏偏這時好久沒洗的髒衣簍裏飄來一股惡臭,激得他差點把午飯吐出來。

結果看到那些扭曲的圖形,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幾分鍾前是怎麼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