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點幹燥。
他好不容易把胳膊從伏黑惠脖子底下曲著抽出來,兩手捧著伏黑惠臉頰,往下拉。伏黑惠被迫低頭頷首,冷綠色的眼眸和村田對視,他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酷哥臉,但沒有平時那樣凶巴巴了,帶著點沒睡醒的懵懂。
村田掐了下伏黑惠臉頰上的軟肉:“什麼時候醒的?”
“……你第一次說話的時候。”
“我讓你鬆手為什麼不鬆手?”
伏黑惠不說話,抿了抿唇,長長密密的眼睫略微低垂。他明明沒有說話,也沒有蹙眉扁嘴皺臉,隻是這樣一垂眼睫,就顯得委屈。
好像是挺委屈的?
村田無奈的鬆開手,自我放棄治療,閉著眼睛往伏黑惠懷裏靠了靠:“算了,你抱吧……別再壓著不該壓的地方了,青春期的男人可是很脆弱的。”
他聽見伏黑惠好像悶笑了一聲,但是不記得伏黑惠有沒有答應他,因為之後太困,村田又睡著了。
半個回籠覺結束,村田睡醒的時候覺得身上輕鬆多了。一種餅翻來覆去煎得熟透,終於擺上桌後再也沒有後顧之憂的輕鬆。
他向來沒有賴床的習慣,向來是醒了就醒了,絕不拖延。翻身起來後沒有在床上看見伏黑惠,村田一邊穿鞋下床,一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才六點多,但是窗戶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屋內開著空調,地板都被冷空氣染得冰冰涼涼的。
手機上跳出許多未讀信息,大多數是班級群裏的。
姐妹校交流賽逼近,班級裏的同學們都相當興奮,商量著提前到東京後要去哪裏玩。因為村田說過自己家在東京,所以也有人艾特村田問能不能去他家道場玩。
村田回了個可以。
反正道場年年都有參觀的遊客,再放幾個同學進去也不礙事。他到時候應該也會提前回東京那邊的道場住,順便找人問點事情。
回完消息,村田便出門去洗漱。
浴室的洗漱台上有放備用的牙杯和牙刷,還有沒拆過的一次性洗臉巾,不過現在都有了被人使用過的痕跡。他擠出牙膏刷牙,一邊刷牙一邊走神的想著伏黑惠的事情。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之前在更衣室裏,機械丸他們討論的那個‘兩麵宿儺容器’。如果對方是今年才入學的話……不就和伏黑惠是同屆生?難怪惠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畢竟同伴死了肯定會覺得難過。
隱約聽見屋外有人開門的聲音。村田隨便鞠起水洗了洗臉,順便把刷牙留下的泡沫也衝幹淨,然後離開浴室。
屋外果然是伏黑惠回來了。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的高專/製服,豎起的領子抵著下巴,手上拎著早飯。
換鞋進屋後,伏黑惠把早飯放在桌子上:熱過的牛奶,紫菜飯團,還有火腿腸。
村田拉開桌子坐下,拿起一盒牛奶,插上吸管,然後又拆開紫菜飯團,順便把火腿腸也撕開了,“等會我送你去車站?”
他以為伏黑惠等會還要回東京。畢竟今天又不是周末,而且按照咒高一貫把學生當996職工用的尿性,周末也未必就能休息。
頂多就是不用上課而已。
伏黑惠:“我今天上午放假。”
“放假啊——那要出去玩嗎?等等啊,我跟歌姬老師請個假。借口……借口……嗯,就說我扶老奶奶過馬路被車撞了!”
咬著牛奶吸管,村田騰出一隻手來打字。伏黑惠聽著他的自言自語,被氣笑了。他幾乎都能想象歌姬老師聽到這個離譜理由時的表情了,怕不是立刻打電話讓村田滾回學校上課。
村田最後食指重重的一敲手機屏幕:“哎嘿!發送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