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討論什麼都好,至少別再討論那個送命題一樣的男朋友啦!
村田想了想,道:“應該是和真依她們一起去吧。話說回來,高專長什麼樣子?比我們學校大嗎?”
“……感覺都差不多,東京高專那邊比我們還偏僻。”
*
晚上因為臨時接了一個緊急任務,村田的回家時間被耽誤,他不得不又在京都這邊的屋子過夜。
在回去的路上,村田順便買了碗泡麵和西瓜,準備回去吃個十點鍾的宵夜再睡覺。
電梯上到十一樓,他走到自己屋子門前,低頭按密碼——按完密碼開門的瞬間,村田意識到這間屋子裏並不隻有他一個人。
玄關處脫著其他人的棕色鞋子,沙發上的抱枕被人挪過位置,臥室的門也沒有關緊。村田幾乎都能根據這些細微的痕跡,推斷出對方的行動軌跡。
先是開門換了鞋,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最後進入臥室。對方大概是困得很厲害,連臥室門沒關緊也沒有注意。
村田反手把門關上,將泡麵和西瓜塞進冰箱裏。他動作很輕,為了不發出多餘的聲音,甚至鞋子都沒有穿,赤著腳就走進臥室。
他沒有在家裏鋪毯子的習慣,地板就是幹幹淨淨的大理石地板,踩上去冰冰涼涼的。
臥室裏沒有開燈,但也沒有拉窗簾,外麵的環境光透過窗戶玻璃照進去,可以看清楚床上蜷縮的少年。對方抱著村田的枕頭,下巴微頷,黑色的支棱的短發搭在偏白的皮膚上。
即使是睡著了,在不安穩的夢境裏,他也緊緊皺著眉,眉心出現一個‘川’字。
村田趴在床邊,胳膊小心翼翼壓在被子。他剛趴下來,伏黑惠立刻舒展眉頭,眼眸睜開。
他閉著眼時像易碎的漂亮瓷器,睜開眼時像把漂亮的刀。
刀也易折脆弱,隻是刀折斷後依然可以殺人,甚至變得更加危險。
村田眨了眨眼:“我吵醒你了嗎?”
伏黑惠搖頭,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睡亂的頭發,眼瞼下兩片明顯的青黑色。他看起來似乎是很久沒有睡好覺了,下巴消瘦,而眸光越發鋒銳起來。
村田形容不來那股鋒利,他此刻才頗為懊惱自己上國文課時怎麼沒有好好聽課——但凡好好學習,也不會現在滿腦子隻有‘他真好看’這句貧瘠的誇獎翻來覆去,感覺說出口都怪不好意思的。
伏黑惠彎腰抱住村田。
那個姿勢與其說是擁抱,倒不如說是伏黑惠將村田整個人都箍在懷裏。他的腦袋埋首在村田脖頸處,頭發和臉頰熱乎乎的蹭著村田頸窩。
懷抱完全被填滿了,心裏空掉的那一塊也被填滿了。伏黑惠垂眼,收緊胳膊,手指隔著兩層單薄的布料,劃過戀人脊背和腰。
他能感覺到村田在被觸碰到的瞬間繃緊了肌肉,手指劃過去時那些並不誇張但是形狀漂亮的肌肉會敏[gǎn]的收緊又顫唞。
明明敏[gǎn]得要命,被拍一下肩膀都會下意識露出獠牙的食肉動物,卻溫順的窩在在他懷裏,被碰到致命點也隻會緊繃著肌肉小聲嘟噥幾句。
伏黑惠覺得這也算一種撒嬌。至少是對他而言很有效的撒嬌。
像是溺水者補充氧氣一樣貪婪的緊抱著戀人,伏黑惠閉眼低語:“抱歉……前幾天,沒有和你約會,也沒有解釋。”
那時候傷口還沒有完全好,而且答應了五條老師的特訓。就連回複村田的那幾條信息,還是他一邊吃飯一邊打字回的,為此沒少被二年級的前輩調侃。
但這些不用和村田說,他高高興興的就好,沒必要跟他說難過的事情。無論是同伴的死也好,自己痛恨的無力感也好——至少這一切,沒有蔓延到村田身上,伏黑惠就覺得自己的底線得到了最低限度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