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很好,剛才給村田注射第一針的時候,他清楚記住了動脈的位置。他按在村田額頭上的手往下滑,手指描過村田高挺的鼻梁骨,然後是隨著吸吮動作而起伏的臉頰。
隨著血液逐漸流失,心率越發加速。被咬開肩膀的伏黑惠卻異常冷靜,他手指剛碰到村田脖頸時能感覺到村田脖頸上的肌肉瞬間繃緊。
但隻有一瞬間。他很快又被血肉的味道迷惑,肌肉緩慢放鬆下來,吞咽的時候脖頸側的肌肉小幅度律動著,在伏黑惠的手指底下。
緊接著伏黑惠略有些冰冷的手指曲起,像是安撫,順過村田的脖頸:“阿理,飽了嗎?”
他的聲音很冷靜,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伏黑惠而是村田——村田亂七八糟的腦子僵住,他暫時沒什麼清醒可言的赤紅色眼瞳睜大,茫然到近乎懵懂。
他好像在思考什麼,皺起眉,放棄了繼續噬咬的動作。下一秒,在伏黑惠要將注射劑紮入村田脖頸側的大動脈時。
村田忽然低頭,用一種絕對不會出現在鬼與人之間的,完全可以用‘珍惜’來形容的姿態,輕輕舔過伏黑惠肩膀上被咬開的傷口。
不帶有任何食欲的意味,仿佛隻是為了舒緩那對於人類來說過於痛苦的刺激。
伏黑惠拿著注射劑的手小幅度抖了一下,隨即迅速紮入少年蒼白的脖頸。
第65章 六十五顆南瓜子
最後一管試劑生效得很快, 村田脖頸側麵原本隻是深紫色的擴散痕跡迅速轉變成了更深的顏色。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倒了下來,整個人完全壓在伏黑惠身上。
唇舌和肩部傷口分離的時候, 發出輕微的,曖昧不清的‘啵’的一聲。
伏黑惠抱著村田站起來,眼前發黑,眩暈感讓他沒能立刻維持好平衡,差點二次摔倒。但是因為抱著村田,所以伏黑惠隻是晃了兩下,並沒有摔倒。
似乎是因為在脆弱的戀人身邊, 不自覺就有了更多的動力。
穿過紫藤花噴霧組成的隔離帶,伏黑惠剛出來就被人群圍住。提前準備好的擔架就在旁邊, 愈史郎撐著把傘指揮他:“把村田放上去——藥劑都打完了?”
伏黑惠:“打完了。”
他彎腰將村田放到擔架上的時候,愈史郎注意到了伏黑惠肩膀上的傷口。
愈史郎皺眉,但是沒有說什麼, 隻是壓低聲音叮囑伏黑惠:“你也一起,到醫院裏來。”
除去村田之外,還有個差點被村田咬了的倒黴鬼。
對方在遇見村田之前就已經受了重傷,半條胳膊都沒了, 內髒也受了傷,總之看起來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輔助監督說這不是他們那邊派出去支援的咒術師,可能是附近的民間咒術師之類的……對方身上有明顯的咒力殘穢,並不是普通人。
愈史郎才不管他是咒術師還是什麼人。反正都撿回醫院了, 全部先扔去蝴蝶急救科那邊。
村田有單獨的病房,他需要的也並不是手術, 而是優先檢查身體。
身體檢查沒有那麼快結束, 伏黑惠就坐在病房外麵等待。
愈史郎一從檢查室裏出來, 他立刻緊繃著站起身, 聲音有些幹澀:“阿理……”
愈史郎抬眼看他,皺眉,大聲:“這邊這個傷員怎麼還沒有處理?再拖下去要等著他失血過多嗎?”
護士抱怨:“我們有讓他跟我們去處理傷口的,是他堅持一定要在這裏等您。”
“村田他——”
愈史郎再度打斷伏黑惠的話:“先帶他去把傷口處理了,收集血液拿去化驗室化驗,人帶去蝴蝶那邊做個緊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