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兒啦!」

顏玉恒:「……」

隱約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別人家的孩子不都是報喜不報憂,生怕父母擔心嗎?這個家夥怎麼上來就嚇唬人呢。

可是不得不說,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模樣,忽然就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隻想哄她開懷。

要訓她什麼來著?要堅定拒絕她什麼來著?

「而且,」顏喬喬捉起老父親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禍水東引道,「殿下已經知道小姑姑下落了,她正在做叛國大事,我這點小事與她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都沒資格讓阿爹您生氣。您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吧?」

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早已被顏喬喬摸得滾瓜爛熟。

顏玉恒:「……」

頭暈,人懵,身心俱疲。

正在搖搖欲墜之時,一輪明月移入眼簾。

是廣袖攜帶清風的公良瑾過來了。

「南山王。」公良瑾淺笑溫潤,「此事,該由我向你解釋才是。」

心很累的顏玉恒滄桑點頭:「好!」

*

公良瑾與顏玉恒秉燭夜談。

顏喬喬翻來覆去睡不著,便爬到窗下的軟榻上,托著腮,遙望書房的燈火。

心頭懶懶的,一陣接一陣泛起暖意。

雖然殿下的書房十分寬敞,保密絕佳,無法看到身影映在窗紙上,但她心中仍然沉甸甸地飽滿。

她悠悠地想,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這裏,就在距離她這麼近的地方,好好的。

多麼令人幸福心安啊。

知父莫若女,顏喬喬絲毫也不擔心殿下無法解決自己的老丈人。

果然,清晨兩個男人離開書房時,看上去已是一對相見恨晚的忘年之交。

「小女頑劣,日後還請多多包涵。」

「南山王言重了。」

*

顏喬喬被顏玉恒拎到近前,耳提麵命,叮囑了一大堆規矩以及夫妻相處的道理。

父女二人悄悄又紅了一回眼眶。

用過午膳,顏玉恒便動身返回南疆。

他將自己的印鑒蓋在了擬好的空白婚書上,表示認可這門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婚事。

「殿下是如何說服阿爹的?」顏喬喬看著這份隻差寫下日期的婚書,感覺自己手指燙,眼睛也燙。

公良瑾淺淺地笑:「聊了聊這些年昆山院的瑣事。南山王看見我誠意,知我銳意進取、未來可期,便不再計較我身世。」

顏喬喬:「?」

這話聽著怎麼像是窮小子求娶富家女似的。

「你的脾氣、習性,我一年年看在心裏。」公良瑾聲線溫和平靜,「隻不曾打擾過你。」

顏喬喬心頭微微一震,低低應道:「嗯。」

她的目光落在婚書的空白處。

公良瑾神色鎮定:「試婚之後你若滿意,便寫上日期。」

顏喬喬:「……」

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正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唯有耳尖浮起兩抹薄紅。

她把腳下的地毯花紋犁過一遍,艱難地解釋道:「殿下,不用試的。是你的話,我其實真不介意,真的!」

公良瑾:「……」

顏喬喬發現殿下淨白的麵孔陡然黑了三分。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眸,心平氣和地道:「先解決,陵寢之事。」

*

聖階力量配合陵寢大陣,布下的幻陣足以覆蓋整座陵寢。

無論韓崢與顏玉貞藏身在哪一處,都將被強行拉入幻陣之中。

公良瑾定下兩重幻陣。

第一重,是被神嘯鐵騎圍困的京陵孤城。在第一重幻陣中,他將探尋諸侯背叛之謎,順便看一看城破之際油盡燈枯的他,究竟發生了何等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