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扶著他的小臂站穩,「我可以自己穿衣服。您,快去換掉身上的濕衣裳,別著涼。」
聲線綿軟,帶著宿醉的沙啞。
公良瑾沉吟片刻,頷首,將她扶到置衣架旁邊的四方榻上,取過中衣與外袍,放在她的身邊。
「有事叫我。」
「好。」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顏喬喬爭氣地自己換好了衣裳。
手指刮蹭過身上的皮膚,每一處都又僵又木——酒意仍未褪去。
穿好衣裳,她笨拙地撫平袖上紋路,然後盡力走直線離開偏室,踏進臥房。
他已換好幹爽的中衣,站在窗榻旁邊等她。
「來。」
顏喬喬坐到他的麵前:「困。」
「很快。低頭。」他用一塊幹燥的吸水絨布替她擦拭濕發。
顏喬喬嘀咕:「不用擦了,把它放到枕頭上自然風幹。我想睡覺!」
「不行。頭低下去。」他語聲平淡,卻獨斷專製。
顏喬喬把腦袋拱向他。
額頭撞上他的腹部,瘦,卻有薄薄的腹肌,堅硬結實。
她無意識地蹭了下,拱了下。
公良瑾:「……」
深吸一口氣,手上動作加快了幾分,語聲微啞:「抬頭,擦前麵。」
「哦……」她衝他仰起臉,彎著眼睛笑。
雪白的頸落在他指掌之下,精致、纖細、脆弱。眼神迷蒙,人比花嬌。
公良瑾:「……」
逆著光,顏喬喬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覺他像一座山,令她可以放放心心地托付。
終於,顏喬喬渾身上下都被打理得幹淨清爽。
她爬上床榻,強撐著眼皮,等他。
他替她掖好被角,在她身旁躺下,蓋上另一床薄被,身軀躺得筆直。
顏喬喬輕輕閉上雙眸。
半夢半醒間,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公良瑾。」她已有些迷糊了,沒叫他殿下,也沒叫他趙玉堇,而是直呼其名。
他平穩的呼吸忽地亂了下。
「嗯。我在。」他溫聲回應,嗓音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你……」她的聲音低弱下去,含混呢喃,「會不會覺得,我不好。不矜持,不自重,就算沒醉酒,我也還是這樣的。」
她已快要陷入夢鄉。
惟剩最後一縷細微的神智,像一道酸酸的細絲,懸著,等待他的答案。
她聽到被褥掀動、衣料摩攃的聲音。
一雙大手將她綿軟陷在被褥中的身軀攬過去,抱進懷裏。
他垂下頭來,下巴蹭過她的發頂、額頭,溫存落到耳畔。
「你最珍貴。」他輕而鄭重地說道。
「哦……」
那一縷懸在半空的細絲沉甸甸地墜落,落入她模糊的意識,將她的神智全部暈染成了甜蜜暖融的顏色。
她下意識地抬手擁住他,仰起臉,蹭到他溫涼若玉的麵龐,隨便找了個地方落下自己的唇。
「難怪舍不得吃。」顏喬喬找到了一個自己可以理解的答案。
公良瑾:「……」
柔軟如花瓣的唇貼著他的唇角,輕輕摩挲。氣息如蘭,蜜語似糖。
他沉沉吐出帶有酒意的氣息。
真想……一次就讓她怕了,再不敢輕易撩撥。
天光將明,公良瑾終於恍惚入夢。
夢中是洞房花燭夜。
灼目的大紅,映得花顏百般嬌豔。
公良瑾垂眸看著懷中風情萬種的新娘,聽到意識深處隱隱聽到有個聲音在說,不可。
不可?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