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1 / 3)

知不覺間將身上的青澀逐漸褪去,眼底也沒了之前傻傻的愚蠢天真,但依然帶著陽光一樣的溫暖。

他站在雪中,好像能將雪融化。

宋羽河呼出一口白霧,偏頭朝著薄嶠笑:「先生,真的下雪了哎。」

薄嶠喉結輕輕動了動,好半天才艱難移開視線,輕聲說:「嗯。」

宋羽河想一出是一出:「那我們走回家吧。」

薄嶠:「……」

薄嶠揉了揉眉心:「走回你家?」

那他們得走到天明都不一定能走到。

「不是。」宋羽河心中有些懊惱,好像覺得自己剛剛說要回家,現在又反悔有點不對,但他糾結再三,還是輕輕開口,說,「去你家。」

薄嶠怔了一下。

宋羽河不想給他添麻煩,見他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反應,又立刻說:「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們去樓下開車回家吧。」

他說完之後,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茶茶的。

好在薄嶠並沒有發現,他幹咳一聲:「沒有什麼不方便,就是下雪了,我先回去拿把傘。」

宋羽河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笑著朝他跑過來,拉著他的手拽到了雪中:「下雪不需要打傘,走吧。」

薄嶠暈暈乎乎就被他拽著走了。

下雪天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冷,地麵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雪,宋羽河記性很好,主動走在前麵往薄嶠家的方向走,腳在雪地上走直線。

沒一會,他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路上那一排整齊的腳印,覺得很有成就感,眼睛微微一彎,看起來很高興。

這種小事都能讓他高興半天。

薄嶠走在他身邊,視線一直看著他,隱約有種這條路能一直走不到頭的期盼。

夜半時分,紛紛揚揚的雪從天幕中落下來,蕭肅冷冽,路上空無一人,隻有一盞盞路燈亮著,照亮兩人回家的路。

宋羽河仰頭看著天,腳步依然在慢吞吞地走直線。

在半個月之前,宋羽河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對薄嶠說「喜歡」,那時的他滿腔真心都捧著想要全都塞給薄嶠,隻是現在因為他的病,卻隻能盡可能地將真心真情收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真心對薄嶠來說,是個負擔。

有誰會願意和一個命不久矣的小瘋子在一起?

宋羽河換位思考,覺得如果是自己肯定離得遠遠的,而薄嶠卻願意在他身邊陪著,還為他專心製作靶向藥,應該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不能多奢求其他。

這樣一想,宋羽河又不想去薄嶠家了,隻是現在再和薄嶠說回公司開車送自己回家又像是故意找事一樣,隻好悶悶不樂地繼續往前走。

薄嶠敏銳地察覺出來宋羽河好像不太開心,不著痕跡往他身邊靠了靠,正打算和他閑聊,就發現一向喜歡他接近的宋羽河竟然連直線都不走了,腳步一錯往旁邊躲了躲。

薄嶠詫異看著他。

宋羽河本能地躲開後就覺得不對,他不敢去看薄嶠此時的反應,隻好回頭看了看身後直直的一條線,悶聲說:「我的腳印都不直了。」

回過神的薄嶠哭笑不得,隻好從善如流往旁邊撤了撤,不主動靠近他了。

宋羽河這才鬆了一口氣。

薄嶠本來覺得隻是特殊情況,但直到兩個人慢悠悠走回了家才發現,宋羽河好像真的在和自己保持距離。

宋羽河洗了澡後主動跑去次臥,探著腦袋和客廳懵了的薄嶠說:「先生,我先睡了,晚安。」

薄嶠:「哦,晚安。」

宋羽河忙關上門,還反鎖上了。

薄嶠:「……」

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就這麼相安無事度過一夜,薄嶠覺得應該會恢複正常了,但誰想到他一覺醒來,宋羽河早已經離開,隻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了個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