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像是哄孩子似的輕輕晃著:「不怕了不怕了,哥哥在你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宋關行的聲音太過熟悉,在噩夢中的宋羽河猛地喘了一口氣,全是暴戾的眼睛睜開後,動作完全不像之前那樣虛弱無力,竟然直接將宋關行拽著死死壓在床上。
宋關行愕然看他:「小止?」
「你不在。」宋羽河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厲,看著宋關行的眼神幾乎是帶著怨恨的,「你從來都不在,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我到死都是一個人。」
宋關行的眼睛緩緩張大,幾乎被這一句話刺痛得耳畔一陣嗡鳴。
但很快,宋羽河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淚水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宋羽河拚命忍著不想哭出聲,眼淚卻根本不受他控製一點一點往下落,他哽咽著說:「對不起,我不想這麼說的,哥哥……」
宋關行呆怔看著他,完全不管宋羽河還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用力按著他的後腦將他死死擁在懷裏。
「你可以這麼說。」宋關行聲音都在發抖,「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就算宋羽河真的怨恨他,打算殺了他,宋關行或許都不會有絲毫掙紮。
宋五七一直和宋羽河和平相處,隻有在遇到危險時才會出來,但現在一場噩夢讓他幾乎失控地跑出來,瘋狂地想要將這些年的怨恨發泄出來。
但一看到宋關行絕望慘白的臉,他又害怕了,竟然直接縮了回去。
宋羽河第一次清醒地感覺到宋五七在操控自己的身體,也從來不知道從自己的嘴中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他死死抱著宋關行一直在道歉。
「我錯了,我隻是做了個噩夢……」
「哥哥不要難過。」
這一句句道歉讓宋關行幾乎再次崩潰,他死死抱著宋羽河,寧願他怨恨自己謾罵自己,也不要將所有委屈都憋在心中。
因為這場噩夢,宋羽河不肯再讓宋關行和薄嶠靠近,隻讓他他接近自己。
宋羽河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但是醫生來給他診治時他十分聽話,讓紮針就紮針,讓吃藥就吃藥,乖巧得很。
他他一直在旁邊陪著,見宋羽河總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猶豫許久,終於試探著開口:「羽河。」
宋羽河眼睛動都沒動,心不在焉地輕輕答應:「什麼?」
他他說:「你想回莫芬芬嗎?」
宋羽河終於有了反應,他轉過頭安靜地看了他他一會,才開口:「他想帶我回莫芬芬,是嗎?」
「嗯。」
宋羽河似乎笑了一聲,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宋五七是宋羽河衍生出去的第二人格,宋羽河當然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執著想要回莫芬芬。
不是因為莫芬芬讓他們感覺到安全。
也不是他們把莫芬芬當成了家。
而是……
沉默了好幾天的宋五七終於出聲了。
他將僅存的冷靜和溫柔都給了宋羽河,連說話都是輕輕的,像是怕碰碎了他。
宋五七說:「羽河,你不需要我了嗎?」
之前宋五七曾問過宋羽河這個問題,但宋羽河卻給他的是否定的答案,當時的他需要57,一心隻想要修好57,索要欠了他這麼多年的擁抱。
但是現在,宋羽河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宋五七輕聲喃喃:「隻有在莫芬芬,你才需要我。」
隻有在莫芬芬,他才是宋羽河的依靠。
離開了莫芬芬,來到南淮,宋關行、薄嶠、宋晏、向玖,甚至連陸鏡、秦現都能成為宋羽河的依靠,他們能給他愛,給他擁抱,把所有溫暖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