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得的是,她不偏心,不重男輕女,對梁茜幾個孩兒都是一樣對待。甚至,兒媳婦偶爾偏心孫子,還要被她絮叨。^思^兔^網^
到了她這個年紀,這些年操勞留下來的病症不少,慢慢地隨著年紀增長就都暴露出來了。顧老娘腿上有風濕,刮風下雨的季節裏,總是難受,走路瘸拐,冬天常常都是在炕上度過,靠著火力驅逐寒冷,也讓兩條沉重的腿稍稍好過些。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她揚聲喊兒媳婦去做飯,招呼仨孩子收拾好東西,自己自顧自地將豆子放到角落的木盆裏,泡一夜,明兒就能磨了做豆腐了。
這些都是在自家自留地上種的,也就夠一家人換換味道而已,如果真要當菜,整個冬季拿來吃卻是不夠。村裏頭的田地種什麼東西都是靠大隊長拍板了安排,能自己發揮的隻有家裏自留地那麼一點大的地方,除了高產的每天都要吃的菜之外,農家人一般也就是種點豆子瓜子之類的換換口味了。
如今日子是稍微好過了些,但是每家每戶劃分的自留地都是有規格的,家裏的牲口家畜也都是定量,基本上,要改善生活隻能靠上山。這兩年,甚至連上山都有了限製,工作人員來了幾次,耳提麵命,大家都不樂意,無奈,卻隻能順著政策走。
顧德山抱著孩子過來的時候,正好是他們準備開飯的時候。在門口就碰到了剛從外麵回來的顧德海,他被一屋子老煙民熏得一身味兒,遠遠就聞到了,顧德山下意識將孩子挪開了些,不叫他聞到。
“怎麼回事兒啊,你就把娘和媳婦兒孩子丟家裏,自己出去逍遙了唄~”他板著臉,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樣教訓顧德海,直把他說得啞口無言,“一天天不幹正事兒,現在是農閑,但也能在家裏修整農具,做些簡單的活計。”
他緩了口氣,見顧德海一副不怎麼聽得進去的樣子,繼續叨叨:“就是願意出去,手裏頭也都帶著活兒,你可倒好,兩手空空,到點就回家吃飯,可真是越來越有款兒了……”他聲音越說越大,別說顧德海,家裏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站在他對麵的顧德海剛剛從懵逼狀態中回過神來,抹了把噴在自己臉上的口水,似乎習慣了一般也不予回應,反倒是盯上了他哥懷裏抱著的白胖孩兒,“哥,你上哪兒偷來的孩子?!”
說著呢,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害怕至極。
要知道前些日子鎮上才來了倆工作人員普法呢,拐賣兒童可是要坐一輩子牢的,他顫巍巍伸手指著他哥,話都說不出了。
“瞎說什麼話呢!”顧德山沒好氣地瞪了弟弟一眼,抱著孩子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喊,“娘,娘,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了誰!”
顧老娘早就聽到動靜了,但是不耐煩管這兄弟倆之間的官司,隻坐在餐桌前等著兒媳婦上菜,一邊端著米湯喂孩子。顧德山喊她的聲音賊拉大,她卻隻是抬了頭,眯了眯稍稍吊著的眼,等著兒子進來。
都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什麼性兒她也是清楚得很。大兒每次有點什麼事兒得挑著飯點來,她不樂意說他這貪小便宜的毛病。隻是,在對上了他懷裏的奶娃的視線時,手上的調羹啪嘰一下直接掉到碗裏,瓷器相擊的聲音頗為刺耳。
她跟顧德海的反應是一模一樣。
見狀,還不等她開口呢,顧德山自己先招了,“娘,事情是這樣的……”等他給他們說了小寶的來曆,以及他自帶的賊拉大的人參後,提及了董美華的決定,不過沒以她的名義,“這參賣了,養活個孩子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