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門前,竟然都沒有看到房間內有亮起室內燈的跡象,隻有偶爾一閃的淡黃光影,像是錯覺。

他輕輕蹙起眉,摸出鑰匙開門時,腦子裏飛快地運轉回憶著徐行是不是提前和自己說過晚上不回來這事。

推開門,被黑暗裹挾著迎麵而來的是搖曳的燭光,晃得餘鶴下意識閉眼低臉避了避,正要抬起手臂按下屋內燈的開關,便敏銳地察覺到空氣裏有人行動時帶起的空氣流動的聲響。

不等他的身體做出本能防禦反應,他便被撲了個滿懷,徐行滿含著欣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懸崖勒馬地讓他硬生生壓回了一記肘擊,“哥!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先別開燈,可以嗎?”

餘鶴心裏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放鬆下警覺性緊繃的脊背,半罰半嗔地抬掌往徐行後背上輕輕一箍,“你藏著什麼懷心思呢?”

徐行抱著餘鶴的腰晃了晃,湊過去在他唇上黏黏糊糊地親了一記,含混道:“嗯——給你準備了驚喜。”

餘鶴配合地微微張開唇和他交換了個點到即止的親吻,在徐行上頭地要伸舌頭時偏開腦袋躲了,手掌抵在徐行肩頭不輕不重地推了下,“驚喜呢?又瞞我是嗎?”

“瞞”字如今簡直要讓徐行ptsd,險些一個激靈,但他憋了憋,還是道:“沒!我向來說話算話,不會再瞞你了!嗯,但是我現在不能說,哥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放開餘鶴的腰,拉著餘鶴的手腕往餐廳的方向走,餘鶴順著他,繞過漏窗式的隔牆、走進餐廳靠近餐桌才看清全貌,桌上冒著嫋嫋熱氣的飯菜看起來豐盛美味,兩盞鍍銀的燭台擺放在兩側,微晃的燭光漾出一灣細細情意。

餘鶴唇角的笑意深了些,眉眼間閃過一縷驚訝,但他略一思索,認為燭光晚餐的確是自家徐小狗會幹得出來的事。

“驚喜是這個啊。”餘鶴好笑地反扣住徐行的手指,視線從精致佳肴上移到徐行臉上,指尖在徐行掌心裏若有若無地劃拉了一下,“是要給我過生日嗎?”

徐行眨了眨眼,被餘鶴撓在掌心的癢意直淌到心窩裏,酥了半隻胳膊,“嗯,也是慶祝哥你生日快樂啦!”

“也”字讓餘鶴眉心一動,心下隱隱猜測到某些可能,但他沒問,看了徐行片刻,慢悠悠地抽回手拉開椅子坐下,“那謝謝你了。”

這一頓飯徐行格外積極,餘鶴不過眨眼的工夫,堆在碗裏的菜幾乎要冒尖,他一抬眼就能對上徐行在燭火下格外清亮純粹的眼睛,心下不由自主地軟成一灘柔水。

“看我做什麼?我能下飯嗎?”餘鶴斂回視線,故意沒看他,但由於某種直覺,竟也難得地有幾分緊張。

徐行也不吭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餘鶴笑著傻樂,低頭扒拉幾口飯,見餘鶴探手要去盛湯時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來,餘鶴抬臉看他,“這湯不能喝嗎?”

“呃,不是,”徐行輕咳一聲,不太自然地解釋,“這湯……我擺上來有點久了,快涼了,哥你要吃蛋糕嗎?”

餘鶴心下的某種猜測更盛,但他看徐行這副緊張與期待都要從眼睛裏溢出來的模樣,莫名想逗逗他,故作不知情地半真半假道:“我不愛吃,熱量太高,下一部戲要是得減重就有些麻煩。”

然而徐行並沒有流露出餘鶴預想的失落神情,反而眼睛一亮,早有所料地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還是先喝湯吧。”

餘鶴這下有些摸不清自己是不是猜對了,沉默的間隙徐行已經去廚房單獨用一隻碗盛了湯出來,端給餘鶴時還是忍不住叮囑:“那個……這個排骨湯,嗯……小心骨頭硌牙,哥你喝的時候小心點啊。”

餘鶴:“……”

餘鶴一點頭,將信將疑地在徐行殷殷目光注視下慢吞吞地喝湯,在被某種硬|物硌到牙時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他麵上不露聲色,舌尖悄悄一卷,將東西壓在舌下,把空碗放下時自然地輕顰眉,好似被什麼卡了喉嚨,以拳抵唇一通咳,期間還不忘給徐行鼓勵,“咳,湯的味道還不錯。”

不過似乎實在咳得難受,他擰眉就著握成拳的手指指節碰了碰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