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沉默寡言,是父母墜機的消息剛得知那時,寧鶴軒將他和寧婉秋接回,費勁心思逗他開心,而他,卻將寧鶴軒栽植的玫瑰一把火燒光。
“你沒有資格去種。”當時,他是這樣說的。
玫瑰,是他母親最喜歡的花。
寧鶴軒什麼也沒有說默默走開,眼裏的悲涼被他隱藏的很好,而他也帶著對寧鶴軒的恨,逃離了這裏。
可血緣這種很奇妙的東西卻無道理可言,無法否認,看到寧鶴軒此時躺在病床上,他心裏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失去,他卻無法握住。
一隻手,突然握住他原本空空的手掌,寧睿宸轉頭,便對上那雙湛湛的目光。
他此時的落寞,蘇悅比誰都看在眼裏,都心疼。
但,在這方麵,她幫不了他,對一個人的恨,並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即使她心裏知道,寧睿宸一天不原諒寧鶴軒,折磨的並不隻是寧鶴軒同時也是寧睿宸自己。
她能做的,就是一直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寧倩茹著急趕來,急急的問寧婉秋道:“爸怎麼了?”
寧婉秋又恢複了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從樓上不小心摔下來,腰肌受損,左腳踝受了傷。”
“好好地怎麼會摔下來?”
寧婉秋冷笑一聲,“姑姑,你這話說的,爺爺受了傷,好像是我們故意安排一樣,對了,若說起居心叵測,應該姑姑更是理想的懷疑對象吧?”
寧倩茹怒道:“我是爸的女兒,怎可能害她!寧婉秋,誰教你如此誣陷長輩?”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姑姑,你現在是宋家的人,你不是常說要為你的寶貝兒子宋紹輝爭取福利嗎?”寧婉秋慢條斯理的說著,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將寧倩茹噎死。
寧倩茹每每在其他商家的麵前,總會若有若無的提起宋紹輝,對外宣稱宋紹輝是寧氏集團的繼承人,寧婉秋的心思,幾乎人盡皆知。
而寧倩茹這樣的懷疑,即使是在外人看來,倒也顯得合情合理。
“寧婉秋,你……”寧倩茹恨恨瞪著寧婉秋,卻被她逼的啞口無言。
寧婉秋隨意的撥弄著自己的大卷發,無辜的眨著她的大眼睛,“姑姑,我怎麼了?”
在酒吧,若是這點嘴皮子的功夫都沒有,又如何混得下去?
比潑辣比毒舌比說話能氣死人這方麵,既有著寧氏大小姐與酒吧老板娘雙重身份的寧婉秋絕對堪稱第一。
兩人的吵聲越來越大,即使醫生有意想阻止,但礙於這兩人的身份,也無人敢在這個時刻上前摻合。
頓了頓,一直沉默的寧睿宸深深朝病房內看了一眼,便轉身闊步離去。
此時,卻無人發現,在醫院的走廊不起眼處,一個身影看向這方,良久,這才消失在走廊盡頭。
今年的秋天仿佛特別的冷,冷冽的風呼呼的吹來,恨不得透過薄薄的衣衫吹進人的骨子裏去,還青嫩的樹葉也被吹得搖搖晃晃的飄落至地,被行人踏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