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宋詞的脖子，抽空討饒道：
“現在真不能說，說出來沒意思了。”
宋詞似乎有點遺憾的樣子，但也沒步步緊逼。
他捏了一下容詩翊的臉頰，換了個話題：
“行李收拾好了嗎？”
畢業了，他們的旅行也被提上日程。
其實原本的計劃是從學校那邊直接出發，但當時卻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
具體就是宋氏的董事長兼總裁帶著老婆出國玩了，把公司扔給了兒子，這導致他們的旅行不得不推遲幾個月。
好在，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什麼時候都不晚。
容詩翊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早好了。SC001號航班，隨時準備起飛！”
……
兩個人的旅行從江城開始，自駕在全國繞了一遍。
他們開著越野，有時候在平坦寬闊的國道，有時候在山裏泥濘的小路。
他們住過民宿，也在海邊搭過帳篷。淋過樹林裏的太陽雨，嚐過微鹹的海風，也在沙漠裏追逐過落日。
有時候車外下了瓢潑大雨，兩個人裹著毛毯在後座靠在一起看電影。
或者在晴時的夜晚，打開天窗，車頂就是浩瀚星空。
路上，他們也遇過形形色色的人。
記憶深刻的事在西北的某個景區，一對老夫妻跟在旅行團後麵，手牽手慢悠悠的走。
偶爾停下來，老爺爺會舉著相機給奶奶拍照，還教她擺動作，誇她上相。
老奶奶嫌他拍的難看，但臉上卻是笑著的。
拍完照，夫妻兩個繼續手牽著手，走在木製的棧道上。
那個時候，容詩翊也牽住了宋詞的手，他用胳膊肘懟懟宋詞：
“哎，咱倆老了也能像這樣嗎？我給你拎包，你給我拍照。”
“一定。”宋詞同容詩翊十指相扣，彎唇笑道：
“包也我來拎，你負責開心。”
“咦。”即使談了這麼久戀愛，容大直男還是會被宋詞猝不及防的情話膩得虎軀一震。
但他很受用。
在旅行的後半段，他們終於到了容詩翊說過很多次的老君山。
為了看日出，他們在淩晨三四點出發，等到山頂的時候，天剛剛亮了一點。
現在還是工作日，金頂這裏一大早爬起來看日出的人不多，基本三三兩兩在周圍坐著。
雖然山下氣溫不低，但地理位置原因，山上還是有點冷，容詩翊裹著外套，呼吸間都是白霧。
他和宋詞在台階上並排坐著，等日出的時間裏，他靠在宋詞肩膀上看著遠處的山河和雲海。
隨著天光漸亮，天空的顏色並不是蔚藍，而是一片白茫茫的雲。
容詩翊手插在口袋裏，手裏捏著一個小盒子。
他看著這片陰天，怎麼看怎麼不像能出太陽的樣子，於是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今天還有日出嗎，要不咱們回吧，明天再來。”
宋詞伸手攬住他：
“再等等，說不定呢。”
容詩翊笑了兩聲：
“宋詞A夢，戴個竹蜻蜓飛去天上把雲吃掉？”
宋詞沒應聲，容詩翊就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他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總之眼前飄過一些光怪陸離的碎片，記不清晰。
直到宋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喚醒。
容詩翊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們坐的這個位置正對著東邊，睜眼的時候，容詩翊看見了一片被金色光芒鋪滿的雲海。
雲居然真的散了。
天空的藍色和初陽的金色交織在一起，一團一團雲也被染上了夢幻的顏色，漂浮在山間。
他眼前的天地就像一幅被隨意塗抹的水彩畫，伴著縹緲霧氣，像仙境一樣。
容詩翊坐正了身子。
他整個人都被陽光映成了金色，他本身也和光極為相配。
容詩翊用腳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麵。
他覺得，現在氣氛挺好的。
於是，過了一會兒，他用胳膊肘碰碰宋詞。
“哎，狗子。”
“嗯？”
宋詞側眸看他。
隨後，他便見這人目不斜視盯著遠處的雲海，右手卻緩緩從口袋裏拿出了個什麼東西，直直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