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著門,房間隔音又好,篤定外麵的人聽不到,所以聲音沒有壓著。
宋漾聽到宋遠律三個字就頭痛,這段時間她一直被這三個字圍著,隻要是回老宅基本都逃不過這個名字。
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顫唞,深呼吸,聲音冷靜:“既然您好奇,我就不瞞著了。”
老太太眼神直勾勾地放在她身上,等著她要說的話。
“我父親葬禮那天,就算是有過一次合作的生意夥伴都麵露悲痛,為父親覺得可惜,可您知道大伯這個做親哥哥的什麼反應嗎?”說著抬眸,眼底有戾氣劃過。
老太太心驚膽顫,仔細回想一下那天的事情,可惜年紀大了,記事也不如當初好。
宋漾看她反應就知道她想不起來,輕嗤一聲,自嘲道:“我以為那天對您來說很重要,現在看來算不上什麼重要事。”
“我年紀大了,真的記不起來,你就快說吧。”老人家被吊著胃口非常不好受。
“那天大伯在跟別人說笑,還提到要拿下整個宋氏,說我這身體活不了多久,完全不用擔心,別人勸他小聲點,他卻不知收斂地笑了幾聲,那時候我就在附近待著,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漏,那個畫麵至今還會在我腦海中出現。”
宋漾忘不掉宋遠律和別人說笑時醜陋的嘴臉,那時候她就在想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會吸血的親人。
可以這麼明目張膽地跟別人說自己侄女活不了多久,還要拿下自己親弟弟的所有產業。
老太太聽後眼露震驚,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麼……
“為什麼不會?宋遠律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的人,早在他推倒爺爺的那一刻您就該認清了,偏要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奶奶,您當初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被他耍的團團轉?”
宋漾氣的坐不下去,站起來深呼吸,繼續說:“最重要的是他違法了,不僅僅是公司違法經營,他……
看老太太這麼難過,冰冷的眼神並沒有因此收回,一字一頓地說清楚:“他名下不止一家公司,還有一家酒店,那裏麵會提供各種服務。”
沒有說的太難聽,剩下的全看老太太怎麼想。
這些話無疑是一道重擊,把老太太心中那個聽話兒子的形象打得破碎一地,再怎麼都拚不起來。
老太太哭的泣不成聲,捂著胸口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稀裏糊塗的誤會你這麼久,你心裏好受嗎?”
滿滿的失望,腸子都悔青了。
宋漾當然不好受,她之前選擇不告訴,就是怕老太太哭成現在這副樣子,如今不想瞞了,不想顧慮任何人的感受,選擇說出來讓老太太認清現實。
“您是心疼我被您誤會,還是後悔自己護了這麼久的兒子居然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沒能早點認清他?”她偏不露出任何軟弱,哪怕現在心疼老太太這麼難受,也不表露出分毫擔憂。
或許早就該把所有事情說清楚,沒有哪個做父母的會接受宋遠律這樣惡毒的人。
以為老太太能想清楚一切,卻沒料到她哭著問一句:“可你大伯母又有什麼錯。”
宋漾氣笑了,殘留一絲理智,“宋遠律犯法的事她不是沒有參與,隻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你以為她不想得到宋氏嗎?錯了,她比宋遠律還想,她更想看到我命沒了,這樣才能順理成章的接受慕氏。”
說罷,不想等老太太會說什麼,直接離開房間。
來到客廳要上樓時,那間房裏傳出老人崩潰的哭聲,她出來前料到了,所以關了門,但隔音再好也擋不住這麼大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