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抓著她的手,笑道:“你也要當娘了,凡事可得小心些。”
葉滿又看著五嫂的肚子問了好些,被李夫人出來捉回去,一路上念叨:“這孩子也開始不省心了,奔波了一路不嫌累?還站在院子裏,快去洗漱休息一下。娘已經讓人燉上燕窩了,趁著這幾天好好補補……”
這一趟,眾人無不是操心得夜不能寐,見葉滿的精神和心情不錯,眾人都覺得這心算是沒白操。
尋常女子懷了身子,多少都是心情低落,又或是精神不濟,葉滿倒像是反著來了。
夜裏葉滿遲遲不肯睡,挨著李溫棋講她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
李溫棋都有些支撐不住,看到她尚且睜得老大的眼睛,無奈地揉捏著她的後頸,“你這精神倒是攢得夠足,不累麼?”
葉滿搖搖頭,又挨緊他道:“我覺得絨絨十分體諒我,我在哈維爾部族吃得好睡得好,倒是半點沒覺得難受。”
李溫棋聽她說到“絨絨”還愣了一下,隨後便反應過來,失笑不已:“你倒是比我還急,還沒生便知道是絨絨還是毛毛了?”
葉滿對這個仿佛十分執著,撅了下嘴重申:“一定是絨絨!”
“好好好,你說是就一定是。”李溫棋先前還說她沒有半點當孕婦的反應,如今看這一言不合就噘嘴的樣子,小脾氣還是有的。
葉滿順了心意,又滔滔不絕說起來。
李溫棋聽著她美好的祈願,這夜的夢裏竟也是甜甜的。
雖說聖上體恤,李溫棋也不敢耽擱太久,見葉滿一切無恙,過了兩三日便隨人上京了。
同行的還有李六哥,穆青霜原本也要陪葉滿,那日葉滿卻看到榮崢往鏢局送傷藥,才知她當時傷沒好利索就到處跑,如今也是時好時壞的,說什麼也不讓她跟著了,叮囑她好好養著。
穆青霜見隨行的人也不少,便囑咐他們一路小心,又另外傳信給京城的分點,讓人隨時留心照應。
路上的時候,六哥問起李溫棋此前去京城求援的事情。
李溫棋思忖再三,臉上的表情也是猶豫,弄得眾人都越發好奇。
罷了,李溫棋歎道:“我現在就是賭。”
“賭什麼?”六哥問道。
“賭皇上與眾不同。”
六哥心想真龍天子可不是與眾不同麼,不過這話聽著還有些令人費解。
李溫棋道:“此前我來京城,本來也是抱著最壞的打算,隻是未想運氣倒好偶遇了天顏,而大曜也已經自請了援兵。”
六哥琢磨道:“所以這次營救,也算不得是你出麵求來的?”
“也可以說跟我毫無關係。”
“那你這不是上趕著不打自招了?”
“便是我不說,滿兒的身世如今也瞞不住。”李溫棋看了下外麵已經截然不同的街道樓宇,“現在就看皇上能不能容情了。”
眾人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心想如果事情能有容情之處,他們也不會在此處了。
車馬進入城中,卻沒有李溫棋預想中直接去麵見聖上,而是駛到了一處安靜的宅子前。
領頭的侍衛將他們安置好,逐一說明:“聖上命我等將七公子安置在此處,稍後會另行人傳話,若有任何需要,七公子盡可吩咐。”
“有勞。”李溫棋還過一揖,看著安靜的宅院,心裏有些迷蒙。
方文看了一圈,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看樣子這些人都是皇上的近侍,沒有直接叫你們入宮麵聖,事情或有轉機。”
“但願如此。”李溫棋低歎一聲,再度後悔沒有跟皇上拜把子。
李大哥還在京中,未免他掛心,六哥便先行去鏢局分點會與他彙合了,宅子外麵的守衛倒也沒有阻攔。舉凡李溫棋出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