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夫人鄭娘子了。
身旁兩位類似裝扮,氣焰微斂的當是二房三房。
徐瑩瑩來不及細看,隻緩步上前,給鄭娘子和二娘三娘依次行了禮,又默默退到鄭娘子座位側方,隨時準備服侍。
鄭娘子仿佛沒看見她似的,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秦氏隨後進來,臉上慍色未消,瞪著徐瑩瑩,似是有話要說。
“天氣炎熱,看把秦妹妹曬得,像熟透了的西瓜瓤,快來吃個果子解解渴。”
一端莊夫人邊說邊上前把秦氏拉到座位上,用眼神示意秦氏冷靜。
這位夫人身著白色錦緞繡朱花連衣裙,深紅色披肩墜著潤澤的珍珠。
徐瑩瑩了然,說話人是蘇吟。
蘇吟是二娘長子之妻,在侯府有落落大方,持家有道,又賢良淑德之名,深受侯爺和太太喜愛,下人們也稱她是個有富貴相的菩薩。
最讓蘇吟聲名遠播的還是與侯府二公子夏星馳的伉儷情深,夏星馳迎親的時候,當堂立誓,非蘇吟不娶,且一生隻愛一人,後院永空,一時傳為佳話。
小說對蘇吟著墨不多,但是徐瑩瑩知道她根本不是大家看到的那個樣子。這個女人的野心甚重,趕走徐優青,有她一半軍功章。
畢竟世子之妻早晚要掌管侯府後院事務,若是世子沒妻子,那便輪到她了。
她自幼被按著大家閨秀養,蘇家隻盼她有朝一日尋得乘龍快婿,光耀門楣。她自然不願屈居人下,尤其是徐優青這種草包。
秦氏作為二娘次子的妾,也被這個看似良善的嫂嫂收的服服帖帖,老老實實斂了神色。
“嫂嫂可也吃些,大病初愈嘴裏沒什麼滋味,新送來的柑橘雖有些酸,吃起來別有風味。”蘇吟自是不會厚此薄彼,安撫好秦氏,立刻親手捧了果盤上前,殷切地看著徐瑩瑩。
秦氏心領神會,立刻補充道:“是好吃,怪不得蘇姐姐懷身子那會兒這麼愛吃。“
徐瑩瑩內心嗤笑,果然沒安好心。
伸手不打笑臉人,徐瑩瑩剛要伸手接,就見鄭娘子把杯蓋一合,發出“璫”的一聲脆響。
“這種酸口,隻有懷了胎,生過孩子的人才能吃得了,她哪有那口福。”
“母雞不下蛋,空吃糧食。”
話說得直白,周到如蘇吟,也不知道該怎麼圓場,手尷尬在半空,嘴角卻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廳內做的人臉色如常,唇角微勾,幸災樂禍之心昭然若揭。
徐瑩瑩聽罷,心裏倒沒多大波瀾。書裏頭更難聽的話她早看過了,隻是沒想到,即使知道說的是原主徐優青,聽著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刺耳。
也難怪原主最後落得個恃強淩弱的古怪脾氣,每天生活在這種如鞭帶刺的語言棍棒下,誰受得了。
徐瑩瑩略一思忖,還是伸手拿了個橘子,甜甜一笑,謝過蘇吟。
她不顧周圍人訝異的神色,自顧自一邊剝橘子,一邊答鄭娘子話。
“母親說的是,都說酸兒辣女,我連一兒半女都未曾有,估摸著吃不出這橘子的好滋味來。還是母親有福分,生出夫君這樣的人中龍鳳,不僅家裏榮耀,還能為百姓謀福。瑩瑩隻盼著能有母親一半的福分,也算不辱沒侯府門楣。”
說罷,把剝好的橘子輕輕塞到鄭娘子手裏,討巧地笑了笑。
徐瑩瑩自有考量。
鄭娘子抱孫心切,言語刻薄,眼裏容不下無所出的兒媳。但是她終究掌管著侯府的大後方,一旦得罪,往後的日子會過得十分艱難。
本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的想法,婆婆還是得先哄著。
鄭娘子驚訝得半天合不上嘴。
平日裏她對徐優青說這樣的話,徐優青要麼是臉色極難看地隱忍不發,要麼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看著讓人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