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3 / 3)

魏旬將人擁進自己的懷中,看著白君炎如此難受他的心也在滴血,可是他卻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說什麼呢?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都顯得不合時宜。

齊大夫雖說看天命,但也一直沒停下手裏的活,而季睿修亦是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給林慕擦拭額頭,祈求能讓這燒退下去。

又過了一刻鍾,林慕的燒不僅未褪下,反而愈發滾燙,而此刻林慕已經不再說胡話,他的身體微微顫唞起來,齊大夫放下手中的筆墨,微微歎了口氣,麵上也都是不忍。

季睿修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放下手中的帕子,將顫唞的人牢牢鎖進懷裏。而白君炎早已紅著一雙眼,他有些踉蹌地走到兩人跟前,牽起林慕的手輕聲喚他慕兒。可一切皆是無用功,兩人皆是習武之人,他們已經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正抽離林慕的身軀,閻王爺正在用力地撕扯著他。

季睿修感受著林慕愈發緩慢的呼吸,回想起初見的驚心動魄、確定心意時的欣喜若狂、成婚時信誓旦旦的諾言。他能遇見林慕,方才明白世間情愛,如此美妙,他既然體會過,又何曾會讓他離他而去呢?

若人世容不下這樣純淨的人,那麼他便去陰間同他作伴,生生世世,人間黃泉,他都決計不會放開他。

屋中回響著白君炎低低的啜泣聲,忽而間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卻見那小獸正背著林琛緩緩而來。

透過半開的房門,那方明月星空,那雪白的小獸宛若天際的仙獸,邁著高傲的步伐,踏著祥雲而來。

林慕幾乎已經沒有呼吸了,季睿修根本沒心思看他們,倒是魏旬記掛著林琛還是幼童,若染上時疫如何得了,正欲將林琛抱下來,林琛卻死死抓著小獸脖頸間的毛,竟要哭出聲。

魏旬左右為難,而那小獸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他幾步走到林慕跟前,抬起一隻爪子,那厚厚的肉墊上不知何時劃開了一道口子,可是卻不見有血流出。

這突來的一幕不僅驚呆了白君炎,連季睿修都抬眼看了它一眼,隨後便聽季睿修道:“煩請齊老再抬一碗藥,如此我才能接受。”

齊老並未見到小獸奇怪的動作,隻覺得兩人情深,婉歎之餘隻好出了屋門。

見到齊老離開,季睿修忙對白君炎道:“請舅舅將那空碗拿來。”

白君炎細細一想便也有了幾分猜測,他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見魏旬已經拿了空碗過來。

他將空碗放到小獸跟前,隻一瞬間,便有血滴從那肉墊中流出,片刻功夫便有了小半碗。小獸放下爪子,仿佛他的肉墊從未劃開般。

季睿修將這小半碗血挪到鼻前聞了聞,竟是絲毫感覺不到血腥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放下所有的疑問顧慮,想和白君炎一道讓林慕將這血飲下,可是林慕幾乎已經斷了氣,季睿修便自己喝下再渡到林慕口中,來回四五次,才將這小半碗血喂完。

季睿修唇邊有淡淡的血漬,顯得異常紅亮,白君炎拿過一方帕子,季睿修擦了擦,而魏旬又用盆中的水將碗清洗了一遍,似乎這短短的時間裏,並未發生什麼事般。

幾人屏息等了片刻,季睿修便感覺到林慕的脈搏正逐漸恢複,而已經十分微弱的呼吸也漸漸平緩起來。

季睿修心中欣喜,他的心從未像如今這般狂跳過,這樣鮮活、有力,他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正歡喜間,卻見那小獸一躍而起跳到床尾,微微傾身,林琛便順著滑到床上,它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