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官府的信到京都了嗎?安哥,他好嗎?”
“京都路程遙遠,總要七八日,那信才能到呢。你別擔心了,你安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總會挺過來的。”
“嗯,會的,一定會的。”
夜已經很深了,林慕腦子越來越迷糊,躺在季睿修溫熱的懷裏,竟也睡了過去。
卯時二刻,林慕就被林琛的哭聲驚醒了,也不知林生昨夜有沒有回來,許秀琴一個人,他想起身去瞧瞧。
季睿修忙起身點上燭火,給林慕披上衣裳,兩人剛出門,借著蒙蒙亮的天光,見林生剛好回來。
“爹,您才回來嗎?”
“你們怎麼起來了?”
林生一夜未睡,聲音都有幾分沙啞。
“聽見琛兒的哭聲,想去瞧瞧。”
“沒事,應該是餓了,你們回屋再睡會兒吧,對了,玉鶯剛剛生下一個男孩,雖是早產,幸好母子平安。”
林慕雖和林玉鶯不親近,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鬆了一口氣。
第二日,劉雲巧的通緝畫像都被撤了,換上了新的告示,清河村命案已經了結,凶手已死。與周家周旋幾日後,周家也鬆了口,此事總算塵埃落地了。
第52章 歸來
雖說劉雲巧免了棄屍荒野的命運,但其所作所為不宜進祖墳,因而便在林家祖墳的荒坡旁建了一個墳墓,連喪事都沒辦便草草下葬了。
此事過去幾日後,林偉便將村人召集起來,卸了李正之位,選了新的李正,而林家在清河村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七月了,地裏的活計越發忙,村民也沒有心思再去議論二房的事,此事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日傍晚,離開了近兩個月的林自安終於回到了清河村,林慕得到消息便馬不停蹄往老宅去。
從前說起林自安,七歲能吟詩,十歲能作對,十四秀才公,十七中舉人,又得心上人,何處不如意?可偏偏春闈加官榮耀時,驚聞生母害人亡,失了至親與功名,十年寒窗勤苦讀,終是如夢空歡喜。
此時的林自安隻有傷痛和憔悴,哪裏還有往日的風姿,林慕見到消瘦如斯的林自安也不免嚇了一跳。
“安哥,您還好嗎?”
林自安半晌沒吭聲,原是他驚聞家中變故,又顛簸了一路,半道上病倒了,如今,開口說會兒話就咳嗽不止。
“病了,咱們就先將養身子,往後的事還可再細細打算。”
“往後,咳咳咳咳,我,咳咳,還有往後嗎?”
林自安的嗓子啞的厲害,才說了這一句話,便咳得臉紅脖子粗。
“葉大夫,快進來瞧瞧安哥兒。”
方才林慕全部心神都在林自安身上,這回才細細打量起床邊的陌生男子,威嚴又英俊。那葉大夫得了傳喚,趕忙進屋,瞧見林自安的樣子也不禁搖了搖頭,這病一拖就是半個月,一幅幅藥灌下去,竟是半點不見起色。
“爺,林公子心緒難明,再多的藥吃下去也好不全,隻會反反複複。”
這位陌生的公子瞧林自安的神情,林慕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種心疼又焦急的眼神怎麼和季睿修看他的神情一樣?
恰在此時,季睿修也上門了,他見到床邊的男子,開口喚了聲“子華”。
“自安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心悸傷痛,又加一路顛簸,竟是病得越來越厲害了。葉大夫,您先去煎藥吧。”
葉大夫聞言退了下去,而林慕也終於在季睿修的介紹中得知了這陌生男子,正是季睿修先前提過的故友,京都衛家長子衛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