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摸進去陣眼給了我身體一刀。”陸焚語氣淡淡, 像是在說他又偷吃了一個冰激淩聖代似的,“想想看剛才是誰先走進來的?”
之前謝昱看不到陸焚身上的門,是因為陸焚是魂魄離體, 是遊魂。
當陸焚弄死自己的身體之後, 他才真正成了鬼。
謝昱被陸焚一說才意識到, 方才進入那陰煞霧氣的時候,是陸焚托了一下他的腰先將他送過來, 之後陸焚才進來。這麼說的話, 等於是……他開了陸焚的走馬燈?
謝昱抽了下嘴角:“你的操作還真是很多啊。”
“而且在這裏, 你問的問題我才能回答。”陸焚示意謝昱繼續看兩邊的走馬燈, “你的壽命將近, 天道恨不得放個眼睛在我身上。我說話不是給你聽,是在嘴上按了個喇叭給天道和地府的那群家夥最高音量播報呢。”
時甬道兩邊的畫麵時間線已經走到了陸焚與白無常交接後前往人間,小小的謝昱指著窗戶外麵蹲坐在窗戶上靜靜看著他的黑貓驚喜的對謝母道:【媽媽, 貓貓!】
謝昱擰著眉頭努力回想。
父母兄長死後,他大病了一場, 醒來後對於幼時的記憶便模糊了許多,記憶裏原本那些不太起眼的畫麵早已經被他刻意遺忘到不知名的角落。
陸焚回來看小謝昱的時間點並不固定, 並且那隻黑的跟煤球一樣的毛球並不是每次來都是光鮮亮麗,有一次謝昱成功用紙箱子撲倒了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倉促趕回來的陸焚, 那隻身上還帶著傷口的小黑貓在被紙盒子捕獲的時候,整張貓臉都寫著懵逼。
謝昱看著畫麵裏的小謝昱抱著黑貓跑回家就開始翻箱倒櫃找醫藥箱, 還沒巴掌大的帶著肉膘小臉滿是嚴肅的一遍給小黑貓消毒,一邊數落, 最後還在小黑貓放鬆警惕之際三下五除二給黑貓傷口的部分剔了一個完美的圓。
“那會兒的貓應該不是借用的軀殼吧?”謝昱心虛的低頭。
陸焚嗬嗬:“我頭上的兜帽半個月都沒敢拿下來,你說呢?”
後腦勺直接禿了半個月,陸焚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但幹壞事的是小祖宗, 他能怎麼辦。
謝昱安撫地rua了兩把陸焚的後腦勺,一邊沒忍住開始想象禿毛的陸大貓,安慰道:“沒關係,你的顱骨圓潤外突,沒有頭發也很好看的。”
陸焚:“…………”
陸焚第一次在謝昱麵前化成人形的時候,才四歲的小謝昱被嚇得一邊哭一邊打嗝,還不忘死死攥著陸焚的衣服不讓妖怪走。
哭了一會兒見麵前的漂亮妖怪隻是蹲在身前不知所措,也不會哄他,小謝昱立馬就收起了眼淚,小爪子不安分的伸向陸焚的腦袋:【貓貓,耳朵?】
陸焚:【沒有貓耳朵。】
小謝昱十分堅持並且肯定:【有的,貓貓有貓貓耳朵!】
然後謝昱就眼睜睜地看著陸焚的頭上嗖得彈出一對黑色的貓耳朵,認命地被小謝昱胖乎乎的小爪子rua來揉去。
謝昱的手不自覺地伸向陸焚的頭頂,抓了抓,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陸焚的腳步一頓,眼底劃過笑意。^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甬道兩邊的畫麵跳轉的很快,冬去秋來時間一年年過去,小謝昱也逐漸長大。
謝昱再一次看到了那場堪稱慘烈的車禍,對他本人而言那場車禍隻是一次命運的轉折點,對他而言父母兄長死亡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但他從未想過,那場車禍對於另一個人而言,無異於世界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