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明確直指王宮。
沈辰熠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前麵的大佬:“老大,你要去哪,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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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著一條小尾巴,褚淵也毫不在意。一路到了王宮門口,而王宮門前竟然沒有一個守衛。
褚淵視若無睹。沈辰熠在宮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義無反顧跟上去。
一路沒有遇到一個人影,進了王宮裏位置最高的主殿。
殿內空曠得過分,四周空蕩蕩,隻有最高位上一個人。褚淵抬眸,停在殿門口,他在等。
高位上的那人正是邢噬,他頭戴金冠,眉飛入鬢,濃眉豎目,身穿一件玄黑禮服,名貴的織錦上繡著金色雄獅,一步步走下王位,直到褚淵近前。
“你還是回來了。”似是慨歎,似是……釋然。
褚淵眼中沒有一絲波瀾,語氣也是淡淡,不見憤怒亦沒有疑惑:“還有什麼要說的。”
邢噬嗤笑,笑了好一會後才停下,捧腹:“你還是老樣子,無心無情,蔑視一切,但是憑什麼?如今我坐在你的王位上,你連憤怒都沒有麼……”
褚淵微微皺了眉:“有什麼不滿當著我麵說即可。”他是想不明白,不過一個王位,沒什麼可值得憤怒的。
邢噬忽然收了笑,兩手背後,看起來也有幾分氣勢,眼中燃著暗火:“前妖王想把王位拿回去麼?那就來戰吧。”
褚淵頷首,下一瞬,兩妖的身影均在原地消失。
兩人去到了萬裏之上的高空。地麵的妖族隻看見王宮上空陰雲彙聚,隱有雷霆之聲作響。
然而不過兩息過後,陰雲散去,日光顯現,所有一切又回歸平靜。
大殿門前的漢白玉廣場上落下一道玄黑色身影,堅硬的漢白玉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須臾,一襲白衣身影降落,長身玉立於前。
邢噬咳出幾點血沫:“我輸了,要殺要剮,痛快些。”
“我不殺你。”褚淵氣息平穩,渾然不似剛打了一架的人,“你收拾收拾回你的封地吧。”
邢噬有些驚訝,捂著絞痛的胸口:“為何不殺我?”是因為曾經的情誼嗎……
邢噬唇邊欲起的嘲諷一笑還沒具形,褚淵難得解釋:“婚期在即,不宜見血。”
說完,褚淵似乎心情甚好,揮手複原了被砸出裂痕的漢白玉石磚,與之錯身,一個閃身便不知去了何處。
邢噬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褚淵娶妻的消息還真是比之前得知褚淵歸來的消息更讓他驚訝。半晌,他才默不作聲扶著胸口一步步往外挪。
此後,王城發生何事都與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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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淵才去了兩日,便帶著十幾車聘禮來到魔族王宮,惹得現任魔王聶修和前任魔王聶承昊輪番與他戰了一場。
許嬛的親娘扶晚倒是對這件事表現出了百分之兩百的熱情,拉著褚淵討論婚儀細節,要討論的東西多得講不完。因為褚淵無父無母,他找了幾個妖來幫忙,其中有左雁和沈辰熠。沈辰熠對此也十分熱情,馬上就和扶晚聊得熱火朝天。
褚淵就趁機拉著許嬛悄悄遁了。
兩人肩並肩坐在妖魔地界交界處的一處山坡上,星子漫天,有夜風輕輕吹著,心裏無比的愜意。
許嬛深呼吸一口,往後躺倒,眼中除了整片星空再無他物。褚淵也跟著她躺下,摸索著,兩人兩手交握。
許嬛忽然說道:“褚淵,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若不是因為遇見了他,她可能永遠一直是那個縮在殼裏默默無聞的演員,她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得知自己的身世。她原本喜歡活在黑暗的角落,既渴望又害怕著光明,但因為他,她不再需要後退,因為他就是她的光。
褚淵一手枕在腦後,一手與她十指相扣,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眼中盛滿星光,腦中勾勒她的笑靨。手更握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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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婚禮如約而至。因是魔族魔王親妹和妖王的婚儀,現場十分盛大。
妖王褚淵身著紅衣走在前方,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伴隨著悠揚的禮樂之聲,迎親隊伍繞魔族王城一圈才到達王宮。
這一日,所有人擠在王城的街道上,抬頭仰望王女出嫁的盛況,妖王的美名和婚禮的盛大被口耳相傳,成為不少人羨慕稱讚的談資。
他的新娘已經在主殿等候。紅衣翩翩。褚淵徐徐落在殿前台階下。
片刻後,一道紅色身影出現。許嬛著新娘禮服,化新娘喜妝,由聶修親自背著走下台階,這是親人送走女兒的最後一段路。
一直到台階下的桌前,聶修將她放下。她手執紈扇,清豔的麵容若隱若現,褚淵的目光被牢牢吸引,無法移開分毫。